顾漓一字一句残忍凌迟着我的心,“你知道有多么残忍吗?陈深每晚都在书房里,听着你的浪叫和喘息,他在流泪,失眠,抑郁……”
听到这里我刹那间崩溃了,我捂着耳朵摇头呢喃着,“够了,我不要听了。”
我颤抖地抓起手提包放下几张一百元的钞票,跌跌撞撞跑出了餐厅。
我和尹尧的瞒天过海、苟且偷腥最终还是浮出水面,昭然若揭。我在尹尧身边的每一声娇喘与浪叫,都像是在割着陈深的肉,他一刀刀凌迟了自己,却忍气吞声独自承受。
愧疚,羞耻悉数涌上心头,我真的对不住他,给他戴上了绿帽,让他身处于众矢之的受人嘲笑,伤他情有独钟的真心,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仰起头不断眨眼试图将打转的泪水悉数咽下。
如今了解真相的方式让我万万不能接受,我受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我,更可恨的是那人还是陈深的情人。
而且陈深得知真相后的一系列行为,让我喘不过气来。胸腔上下剧烈起伏,仿佛整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因为我没想到也令我恐惧的是,陈深不仅没有揭穿我,反而给了我一对耳环,上面安装着监听器,他是想要探听尹尧的情报,报夺妻之恨么。
他完全用不着拐弯抹角,若他直截了当要求我深入虎穴,或许我毫不犹豫会挺身而出,来弥补自己犯下的滔天大错。
陈深连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都能无情利用,眼睁睁看我因他被绑架、被威胁,他依然能无动于衷,敢问他还有什么底气口口声声说爱我陪我保护我一辈子。
我嘲笑着自己傻透般的模样,丢了西瓜捡芝麻,结果连一粒芝麻也没得到。
失望透顶大概就是这样,我以为他是那个能奋不顾身拉我出水火的男人,我以为他是能给我美满幸福的生活……可如今却也把我当成任意舍弃的棋子,肆意推给了他人。
原本我想要努力挽回我和他的感情,我想要和他重回曾经的亲昵,可似乎渐行渐远,事不由人了。
陈深他撕碎了我本就创伤未愈的心,扒开了血淋淋的伤疤,永远不会再愈合了。它成为了狠狠扎入我心中的一根刺,凝结成一道疤,就算拔出也能感受到疼痛。
我坐靠在出租车后座,任由泪珠一行行流下,我用力扯下耳钉发狠地将它们扔出车门,两支坠落在水里,荡起了几丝涟漪后销声匿迹。
尹尧也不是好人,他早就知道那对耳环的问题,还故意送上新的骗我迷惑我的心,此举实则是顺水推舟,为他在帝都的布局作铺垫。至于为何他迟迟没有行动,这我也猜不透。
身边没有一个可令我付诸真心的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我被他们当作棋子,推来推去相互制衡,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为风月中的金丝雀,被牢牢困在他们所谋划的棋局。
何其悲哀!
这几天接连下着蒙蒙细雨,淅淅沥沥,不紧不慢,丝丝缕缕像雾更像烟,仿佛彻底洗礼了这座浮躁的城市。
夜色下没有月没有星光也没有灯火,四处都是漆黑一片,摸不着看不见。
“小姐您准备哪儿呢?”出租车司机停车不耐烦问起我,“这都在城里逛了半个小时了。”
去哪儿呢,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除了徐薇儿家我再无依靠了。
当我沉浸在无尽的悲恸之中时,却接到了尹尧的电话。我闭上眼睛冥思,今日是十九日,尹尧承诺过送我最后一份礼物的日子。
也该到了彻彻底底了断的时候了,毕竟他前两天已经和周君楣领证,尹尧从那日起便成为了别人的丈夫,我再无理由待在他身边。
我擦掉了眼泪醒了醒鼻涕,“尹尧?”
他听了我有些哽咽的话,停顿了几秒后说,“来公寓吧!”说完便无情地挂掉了电话。
历经一个剧烈打击的我,不知道能否撑得住尹尧即将送来的礼物,这份礼物是惊喜还是惊讶?
在尹尧公寓下擦干了眼泪调整好心境,准备着欣赏他这份大礼,我甚至有些期待但又有些畏惧。
电梯缓缓升到了最高层,我刚走出去就被保镖拦住了,他可能不知道我要过来,支支吾吾有些为难,“冯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背对着他再次擦了擦泪痕,拿起镜子看了看我这张泪水斑驳的脸,缓缓开口,“不你们尧哥让我来的吗,怎么,他没通知你吗?”
保镖明显不想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他尴尬地笑了声,“旁边商场有个购物节,您要不去逛逛再回来。”
尹尧到底什么意思,他刚刚打电话让我过来,可我却吃了闭门羹,这使我原本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直觉告诉我尹尧一定在公寓里,尹尧的公寓密码可以使用指纹,我的指纹就能直接打开防盗门。
我作势要强闯,可保镖却出手拦住我,他扭扭捏捏说,“尧哥不在公寓,冯小姐你等会儿再来吧!”
保镖的欲盖弥彰让我更怀疑,他不敢太为难我,我直接用力一把推开他语气强硬,“今晚我很累就在公寓里歇下了。”
他拦不住我,我刚要将拇指按上,离感应器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却听见房间里的有异动的声响,很像女人的呻吟。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毕竟这是尹尧的公寓,要是他带女人回来也是理所应当。忽然一阵手抖,滴一声房门打开了。
首先从狭小的缝隙中飘来几丝酒味儿,仔细闻闻还有几股腥味黏合着女人身上劣质的香水味儿。
尹尧在公寓里玩女人?
他平日从不带女人回公寓,今天是怎么了?
公寓里灯光大开着,呻吟声随着开门戛然而止,我换了双拖鞋走进客厅,看见尹尧和一个女人倒在沙发上,看起来战况激烈。女人连鞋也没脱,而尹尧的衬衣敞开着,皮带和西裤散落在地毯上,是曾经我和他交欢的地毯。尹尧的手放在女人的柔软上,揉捏得不成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