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心念念藏在心底的秘密就这样被她狠狠戳穿,心跳因而加速甚至听得见跳动声。
徐薇儿点了一根烟,红唇包裹着烟嘴诉说我的故事,“你若是不在意他,见他左拥右抱何苦又装傻充愣,用酒精麻醉自己呢?”
我停顿了几秒,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伤心失落的是陈深,他居然骗我利用我。”
徐薇儿深深吸了一口香烟,一双眼睛眯起来看我,“如果真的是因为陈深,那你就不会和陈深分手了,冯莞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徐薇儿。”
徐薇儿何其了解我,我就是不想承认。若没有和尹尧那摊事儿,仅仅一个顾漓我断然不会和陈深分手,也不会和他走到如今的穷途末路。
是我的心里住进了其他人,那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入我的心脏,占据我的心,抢走属于陈深的那一部分。
尹尧偷走了我的爱情,掳走了我的心。
我没法反驳,只好静静听她数落我的种种不是。
当我沉浸于自我批评时,一条彩信却当头一棒,震得我心脏俱碎,跌入永无尽头的人间炼狱。
我愣住绝望的表情吓坏了徐薇儿,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几十张照片映入她眼帘,赤裸的,激烈的……
徐薇儿瞬间气得不清,火冒三丈,龇牙咧嘴说,“顾漓她妈的活腻了吧,她真把陈深勾上床了。”
顾漓和陈深上床了。一张张床照浮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像被木马入侵一般删除不掉。
“冯莞我告诉你,陈深你不能要了,他一次次骗你,从未对你真正坦诚。”
我已经听不见徐薇儿的劝告,只是随意附和着,“对啊,多么讽刺,多么恶心!”
我一边声泪俱下痛哭流涕,一边疯狂大笑。
独自活在世界上,这么多悲伤有什么意思,心里闪过一丝自戕的想法,但下一秒被压在心里最底层。
我不能,我死去的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开开心心,顺利过完一生。不管前路有多荆棘,我都要坚强走下去。
可真的心力交瘁了。
好想闭上眼睛,彻底休息。
突然,又收到一条彩信,手机在我手里震动不停,胆战心惊的我一把将手机扔给徐薇儿,“你来看!”
此时此刻我的整个身心都在颤抖,我害怕会有更火爆更恶心的照片发来,似乎我已经承受不住,疯了一样摇头晃脑。
徐薇儿用力将我按在沙发上,点开照片随意看了一眼后便开始安抚我的情绪,“你听我说,冯莞你冷静,这条彩信的照片主角不是陈深。”
我涣散的眼眸落在手机上,缓缓开口,“那是谁?”
她又瞥了眼手机屏幕,欲言又止。
不是陈深,那就是尹尧。抛开照片内容,顾漓可是做了充分准备,连尹尧的私密照片都搞到了,不得不说她手段蛮高的。
“是尹尧吧,给我,如今我身心已是千疮百孔,还怕什么,再大的刺激都受得住。”我伸出手示意徐薇儿将手机还给我,我要亲自打开那些照片。
徐薇儿忧心忡忡把手机放在我手上,为我提心吊胆,为我肉跳心惊。
我抹了一把眼泪后点开屏幕。看到一张张照片后不自觉勾起唇角苦笑,那是对自己的嘲笑,对自己的讽刺,对自己的报应。
这一批照片全是尹尧和周君楣的亲密照,包括几张床上的。
顾漓在彩信最后给我留了一句话:到最后,你作得连情妇都不如。
对啊,在尹尧那边,我一无所有。在陈深这边,我也两手空空。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如今的空空如也就是最残忍的现世报。
房子里的空气突然安静,寂静得无声无息。
徐薇儿给予了我充分的时间自我疗伤。我无神发愣了半小时,慢慢站起身,用正常的语气告诉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来安慰我,我不会想不开。”
她见我毫无生气表情呆滞的样子很是担忧,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她一直护送我到门口。
无关紧要的尹尧已被我抛之脑后,满脑子只有陈深。
我像是个行尸走肉般游荡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缥缈无依,居无定所。
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像是做过的化学实验,将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慢慢地,慢慢地,那杯水逐渐被染成了黑色,心也凉透了。
夜色下的行人熙熙攘攘,打闹玩耍,平凡的日子真好。路过的一对情侣夫妻,男人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孩儿,女人伴在左右,他们在为着孩子的早教争吵着。
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是奢侈。
晚上温度逐渐降低,吹过的风也是凉瑟瑟的,狠狠拍打在我干燥的皮肤上,试图吹醒麻木无知的我。
好想要平凡安稳的生活啊,就跟一般人普通人一样,循规蹈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总事不由人,身不由己。
为何我的命如此苦呢?
我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一个夜店,去喝喝酒也好,好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得到暂时的安静与平和。
这家夜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震耳欲聋,反而是驻唱歌手在台上深情款款演唱情歌。
歌词中唱着“你是我一场好梦,明天一切好说”,陈深是我一场梦,我们的缘分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才会如此挫折难行。
驻唱将这首歌演绎得无比悲凉,仿佛全场听众都为之流泪悲伤。我独自坐在吧台,点了一杯白兰地,左手抬着下巴欣赏这首“靡靡之音”。
“没有缠绵悱恻的场面,没有对白的你爱我,如果灯光再昏暗都无用,你眼泪为谁流”。我的眼泪为了陈深而流,为我们无法预知的未来而流。
我趴在吧台上喝光了好几杯烈酒,眼看着一杯杯酒见底,昏昏沉沉,眼神迷离听着台上的伤心情歌。
在我恍惚昏沉之时,一个地痞流氓慢慢靠近我,他首先是色眯眯地打量我,接着试图与我搭讪,我没功夫理他,但他太大胆直接开始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