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尧牵着我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宽敞通透的客厅,是我喜爱的地中海风格,窗帘,家具,地板,我都超级喜欢,旋转楼梯蜿蜿蜒蜒通向二楼三楼。
“喜欢吗,当迟来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我伸出食指抵住尹尧的下巴,歪头假装思索了几秒,眼神一转,“怎么尹先生想用别墅将我打发了?我可不缺住的地方。”
他突然从我背后抓住了我的手,放在我的腰上,静静环抱拥着我,脑袋抵住我的下巴,痒痒的,“这是我给你的家。”
我的家。
这三个字瞬间触动了我敏感的心弦,我愣住久久没动,像是魔怔了,失了魂魄。
我抬头仰望着金碧辉煌的灯火,顶上的水晶吊灯就像梦幻中的一样,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我微微偏头,看向我身后的尹尧,他的脸孔与我近在咫尺,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和眼角淡淡的细纹。
尹尧老了,已经三十六岁的他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凝视着我,眼底也没有杀气,没有冷意。
差点被这瞬间的幻想诱陷了,他这一刻的温柔使我心中仇恨的烟火闪了闪,差点熄灭。
我十岁就没有了家,陈深和奶奶给予了一个家,却再次被摧毁。如今,一个有家室的,不平凡的男人给了一个家,怎能不感动。
我声音颤抖着说,我很喜欢。
他将脸埋进我的头发里,“喜欢就好。”
温存腻歪了几分钟后,他将我公主抱起来,我搂住他的脖子,眼眸注视着他,看着他一步步抱着我上楼,将我放进浴室里的浴缸。
他伸手放出温热的水,解着衬衣,“我们一起?”
我调皮地将水花悉数浇向他,在浴室嬉戏打闹,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裤子,我故作腔调,“好呀!”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他小声在我耳畔呢喃,冯小姐是水做的。
第二日醒来躺在柔软新床上,我望着这一片陌生的场景,这是我的家,我内心不断自问,这是我和尹尧的家吗?
我赤脚走下楼,尹尧靠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从电视中传来一句标准的主持腔:据悉,s市富商顾强华于今日凌晨从政府办公楼窗户跳楼而下,自杀身亡。
我的脚步一滞,险些摔下楼。我握紧扶梯,心砰砰地跳动着。
顾强华就这样自杀了?不可思议,这个消息会是一次巨大的地震,蔓延整个南方。
也好,很多秘密也随着他的死湮没在黄土中,销声匿迹。
但或许这只是开始。
尹尧似乎并不惊讶,他只是揉捏着太阳穴,缓解疼痛,他的头痛病似乎愈发。
他没有留意到我下楼,我悄无声息走近,“尹先生昨晚感觉可好?”
我一次又一次挖苦他,他都能游刃有余接住,“偶尔一次放纵没什么不好。”
他盯着我赤裸的脚丫,“冯小姐是飘过来的鬼吗,走路为什么没声儿?还是你已经习惯了光脚?”
我捂嘴偷笑,“我是勾人魂魄的女鬼,专门整治像尹先生这类坏人,吸干他的阳气,掏走他的心脏。”
他一把抓住我,揽我入怀,“说,你还要勾谁?”
尹尧挠我痒痒,我笑得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不行,他趁机压住我,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捧着那张让我情难自控的脸,勾唇一笑,“我只敢勾你。”
他凝视了我两秒,突如其来的吻向我袭来,他咬住我的唇,扯弄着,牵动我的痛觉神经。
“啊~痛。”我捂住被撕破的嘴唇,嫌弃地望着他。
他闷笑了几声,伸出舌头舔掉了我唇上的血丝,又闯进我的口腔,将血腥的味儿传给我。
我们舍唇忘情地交缠着,吻随着厨房里传来一阵水声戛然而止。
“嗯……别!”我故意偏过头逃离了他的热吻,“朱姨在厨房呢。”
我们的呼吸彼此缠绕着,我能听见他忍耐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相连的跳动。
他将头埋进我的香肩,调整好呼吸后才从我身上离开。
我一边整理着微皱的睡裙,一边直截了当询问他,“顾华强的死是你示意的吗?”
他听后一顿,恢复了以往的高傲,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系着衬衣胸前的纽扣,“怎么这么问?”
我毫不犹豫地指出,“我总感觉你对他的死,内心似乎毫无波澜。”
忘记了尹尧是踏着多少人的生命,才爬上这个宝座,一颗棋子而已,他又怎会在意。
这颗棋子暴露了,失败了,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更优秀的补上。
“冯莞,没有时间留给我伤心难过。”
对,他越想逃离周斌的掌控,就越需要争分夺秒。
朱姨擦着手,走过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小尧,小莞,吃早餐了。”
尹尧说好,等会儿就过来吃。
他径直地抱我去楼上穿鞋换衣服,我们温存了许久,才慢吞吞下楼吃早餐。
……
我和徐薇儿的计划如火如荼进行着,黄新和吴静萱的第一次见面被安排在夜夜笙歌,一身素面旗袍,一曲长相思,惊艳了全场,吸引了包括黄新在内的所有人。
徐薇儿真是独具慧眼,一眼挑中吴静萱这类的娇嫩尤物,连我都自愧不如。
他们的第二面,我们安排吴静萱故意冷漠不理会,来一个欲擒故纵的戏码,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佳人的欲拒还迎。
九月初的s市极其闷热,我们时刻都像是被困在蒸笼里的食材,煎熬,熔化,蒸发,汗流浃背。
开学季的第一周,尹尧建议我不再住校,我考虑后答应了。其一,大三课程的确很少,其二,别墅离学校很近,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在和舍友依依惜别后,我将宿舍里的生活用品悉数搬走,以后我再也不会住校了,我告诉舍友有问题有难事尽管找我,我定会鼎力相助。
在搬离最后一批东西时,却在宿舍楼下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顾漓。
三个多月不见,她变得丰满了。
憔悴的面容里长出了几丝象征着衰老的皱纹,褪去了以往的骄傲,孤独地站在我的宿舍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