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码头上挥斥方遒的尧哥去哪儿了?往日不爱女色不贪恋温柔乡的尧哥去哪儿了?往日果断决绝的尧哥去哪儿了?”
原来,程茹是来清君侧了。
呵呵,我摇头傻笑了几声,她太高看我了,也小看尹尧了吧。尹尧的商业帝国,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又怎能颠覆呢。我只是想借他之手,撼动别人的地位罢了。无论是妲己的风骚妖媚,还是褒姒的花容月貌,老天都没有赐予我,况且机智如尹尧,他也绝不是商纣王和周幽王。
“你越界了。”尹尧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吝啬地只回了她四个字。
“朱姨,送客。”他毫不犹豫想要将程茹赶走,可从语音中可知她并不服输。
倔强如程茹,她死皮赖脸跑到尹尧三令五申禁止乱闯的别墅,宁愿犯大忌也要跑过来,我不信直说这些。
果然,她没负我所望。
“尧哥,你千万别小看了楼上那位女人。你也知道,她从接近你开始就别有用心,如今可千万别被她那副摄人妖媚的皮囊蒙住了双眼啊。”
“程茹,你是不是活够了?”尹尧的声音充满着阴狠与杀气。
“我从来到s市,就跟着你,尧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早就活够了。从你结婚那刻起,我就成为了一具死尸,没有灵魂,没有思想,为你赴汤蹈火为你去死我也义无反顾、在所不辞。”
“行,既然今天已经摊开说了,那我也不必顾忌太多。尧哥,自从五年前发生那件事开始,你一直不允许我再次提起这件事,好,我听你的,所以一直规规矩矩,毫无杂念为你办事,为你扫清路上所有的障碍。但是,今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一起打下的江山被那个狐媚女人毁了。所以,今日我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闯入你规定的禁忌之地。”
天哪,程茹居然在我的别墅里向尹尧告白,真是不会分清场合。我心中竟然有些许不舒服,我不断告诫自己那一定不是吃醋。
不过,她所说的五年前发生的事儿,倒是勾起了我的八卦之心。是什么事情,成为他们之间关系的转折点呢,太好奇了。
尹尧可能拿起了电话,“强子,过别墅来,把程茹接走,今天她精神可能出问题了。”
我听见程茹在楼下大笑,豁出去的那种大笑。
“尧哥,你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念细心保护的她在和谁做交易?”
程茹不会是要背叛我们之间的约定吧?我握紧了手机屏幕,紧张地双手沁出了许多冷汗,黏黏的。
楼下的氛围似乎异常紧张,我的心也随着程茹的大喊大叫七上八下。
低头见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如果程茹把我和江淮北交易的消息告知尹尧,那我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程茹,我不管她和谁做交易,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一口一个楼上的,狐媚子,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哟,尹尧居然对我百般维护,不容易啊。
“尧哥,你真的不想知道她和谁勾搭在一起吗?”
越来越不懂程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欲言又止是为何。要说就说,我倒是很想看看尹尧能耐我何,大不了最后落得个鱼死网破的下场。
可听语气,她也不是很想说出来,更多的是试探,是对尹尧注意力的吸引。
“我心里有数,你们放心,她掀不起大风大浪的。”
尹尧终究还是小看了我,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为了陈深愿意以身涉险的愣头青冯莞了,而是愿意豁出一切只为复仇的全新的冯莞。
可能他心里想到了一万个愿意和我做交易的人,却独独没有想到我居然和条子勾搭。
我温柔地抚摸着还没有凸起的肚子,微微一笑,孩子啊,在你爸爸心中,我仍然是那个清纯又妩媚的冯莞。可如果我不变,s市乃至整个国家都不会有我的容身之处的。你安心在我肚子里汲取营养,最多一个月,我会带着你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安稳地迎接你的到来……
程茹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个和我交易的人供出来。
当我正沉浸在与腹中孩子的对话时,殊不知尹尧早已送走了程茹,正在朝房间走近。
“在干嘛,笑得这么开心。”尹尧突然推开房门,吓得为我猛地扯下耳机,胡乱将耳机和手机凑进被窝里。
我支支吾吾说,“没什么,我在听歌。”
“什么歌?”尹尧一步步走到床畔,坐下伸手为我撩发,把遮住我眼睛的碎发统统捋到耳后。
不知是时间杳无音讯过得太快,还是头发悄无声息长得太快,我这一头的短发已经不知不觉落到了肩膀。
“我最喜欢的粤语歌,吴哥窟。”
“让我也听听。”
“不给,你自己去搜。”
……
一边和他斗嘴,一边偷偷将手机关机放在了枕头下面。
尹尧,有机会,我想让你带我去两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是我从小向往的地方,挪威的峡湾,我想去那里看小村庄与大海,看极光与星星。第二个地方就是吴哥窟,电影花样年华里讲述的吴哥窟。
因为电影花样年华,爱上了歌曲吴哥窟。
吴哥窟讲述的就是我啊。
被你引诱多一个名字,身份远,记忆深,浮尘滴进觉悟寺。两个人,一消失,谣言便得不到证实,只得幽暗的晚空记得……
周慕云和苏丽珍是尹尧和我吗?
我也不知。
我只想去吴哥窟,寻觅一个岩洞,把我心中的秘密,把我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诉说给它,然后堵住它,让它们永远埋葬。
期待上帝不要三番四次地愚弄我。
“她走了吗?”
尹尧双手捧着我的脸,凝视着看似一本正经的我,他嗯了一声,似乎不太想提起程茹。
虽然程茹最终还是没有将我的秘密说出来,但是我可不能让尹尧如愿,偏要提。
我试探地问他,“听说,程茹喜欢你?”
尹尧一脸苦笑,他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从哪儿听来的?”
“道上都是这样传闻的,十年如一日为你做事,到现在她还没有结婚不就是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