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江雨嫣,我们的初中同窗。
我们一起叙旧到凌晨。
她去年因为金主的缘故,跟着来到了s市。可世事难料,现在已和金主分道扬镳,所以又来场子混日子,期盼着再次遇上好人。
她也被逼无奈,走上了风月之路。
遇上她的确是好事,可我却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时光和老天如此残忍,不把人逼到绝境,决不罢休。
未来如果她愿意和我们朝夕相处,我也不会拒绝。
我与人相处的理念是:你来,我张开怀抱欢迎你,你走,我绝不强行挽留。
送走她,徐薇儿却发现自己钱包落在了包间,我只好和她回去取。
再一次路过尹尧专属的包间,门却有一条缝。徐薇儿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走到门缝前,偷窥里面的光景。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里面的一切。她向我招了招手,让开位置留给我,我透过门缝往里面张望着。
包厢里,有尹尧和另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尹尧很规矩,只是左拥右抱着两个女人。
另一个男人旁边围绕着几个异域风情的洋妞,正在做着令人作呕的恶心事。
昏暗的灯光打在尹尧棱角分明的俊朗的脸上,他紧紧捏着酒杯外壁不吭声,心不在焉欣赏着这一幕活春宫图。
突然他眼珠一转,眼神准确无误地从门缝穿过,落在偷窥的我身上,刹那间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眸,我倒吸一口气。
从来没见过这样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应酬生意时的尹尧,狂妄,深沉,阴狠。
吓得我们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徐薇儿说,这几个洋妞是前几天会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来的雏,现在全部献给了那个满脑肥肠的男人。
我问她另一个男人是谁,她摇头说不认识。
非富即贵。
……
正月十四早晨,我终于接到了梦寐以求的陈深的电话,“冯莞,你到s市了吗?”
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到没到,你关心吗?”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莞,不要任性。你走那天应该打个电话给我,我好来接你。都怪我,没有主动和你联系。”
他已经知道我提前回来,听这语气也很愧疚没来接机。
我也想给彼此一个台阶,“没关系,我和徐薇儿彼此照应着,两姐妹儿挺好。”
“明天元宵节,叫上徐薇儿,我们过一个团圆节吧!”他主动提出要和我过元宵,这让我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要陈深不放弃这段摇摇欲坠的感情,那我也会誓死捍卫。
他不主动拆穿承认,我也装傻假装不知吧,反正有大把的时光可以任我挥霍。
正月十五的下午,陈深自己开着车过来接我,他给赵瑾康放了一天假。
我坐进久违的副驾驶位置,可却发现了令我恶心的东西。
车台上有一根黄色的头发丝,我不喜欢染发,这根头发绝对是顾漓或者其他女人的。
望着这根不属于我的头发,我失了神。
陈深和顾漓发展到哪一步了,他们是否也在这个车里,做着缠绵悱恻的情事,陈深是否也趴在她肩上,舒爽喘息。
一想到这些,胃里翻滚一阵呕心。
陈深在全神贯注地开车,我问他,“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他看了看我的脸色,却没发现我的异常,“和顾华强接触比较多,我需要搞好和他那层关系。”
我嗯了声,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深挖下去,必定使他处于难堪的地步。
我想了很久,给彼此一些时间空间,我会割弃和尹尧的种种,他也一定也会和顾漓划分界限,现在我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我靠在他肩上撒娇,“想吃你亲手做的饭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小馋猫。”
抛开尹尧和顾漓,我和陈深真的是一对平凡的但又令人羡慕的情侣。
我让徐薇儿买好所有材料,我们直接回到了25层。
陈深栓好围腰就开始下厨,我慵懒地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忙得上上下下。
都说会做饭的男人是好人,陈深更是千年难寻。
徐薇儿碰了碰我的肩膀,小声地说,“和好了?”
我摇了摇头,“先这样吧!”
“你就使劲作吧,总有你好受的一天。”说完,她无奈地拉着我到客厅搓汤圆。
很快,汤圆、糖醋排骨、番茄炒蛋、水煮牛肉这几道家常菜便出现在了饭桌上。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慢慢一桌饭菜,我深深嗅了嗅,“好香,好饿。”
即将开饭时,陈深却接到了一个出其不意的电话。
他连忙穿上外套,说周家出事儿了,他要赶过过去处理,让我们先吃。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事儿,他就不见了身影。我尴尬地望着徐薇儿,说我们俩先吃吧。
热腾腾的汤圆还在冒烟,电视里也传来热闹的节目声音。唯独我和徐薇儿,相依为命地过着这个本该热闹团聚的元宵佳节。
我强迫自己吞下一整个汤圆,不知是太烫还是心里委屈,我的眼泪没忍住,哗啦啦地掉下来,尽数掉进了碗里。
徐薇儿连忙拿纸巾给我擦拭着,“哎哟,宝贝儿,又怎么了?”
我紧紧抱住她的腰不松手,“我和陈深回不去了。”
我哽咽着,呜咽着,“回来的时候,我在他车里发现了顾漓的发丝。”
“现在又是一个电话,便没任何理由离我而去。他在事业和我之间,抛弃的永远是我。”
“我快要受不了,薇儿,我该怎么办?”我甚至有些绝望。
徐薇儿轻抚着我的背,安抚我的情绪,“先冷静一段时间吧,再甜蜜的感情也会经历冷却期。”
“这段时间你不要主动联系他,不要刻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将他从你生命中暂时剔除。”
她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说,“你会发现,离了他的你会有什么不同,你会发现他在心目中到底占据了什么地位,你会发现他对你是否必需。”
“就跟我一样,没了姜凯,我还是我,而且这个我才是真实的。”
我鼻头、眉眼因为悲伤和情绪涨得通红,但还是点头说好。
在我慢慢缓过来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熟悉低沉的声音。
“冯小姐,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