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厕所里,在我背后小声议论:哎你们看,那不是被包养的冯莞吗。今天我瞧见她又从豪车里走出来,好像又换了一辆车,她金主真是豪气啊。
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但听说有人查她档案,父母早年双亡哎,哪有钱买每天不重样的名牌呢。
看吧,对于这些人肉挖祖坟的行为,我只能一笑置之。无冤无仇,哪会生出如此大的怨恨,连我死去的父母都要惊动。
把我的传闻当成谈资似乎能她们获得极大的满足感,说得眉飞色舞还自带动作比划:对啊,金主和校董关系好,元旦晚会才有独舞表演,你们有没有见过她在舞台上那骚气的模样,简直就是狐狸精的转世啊。
有些人附和道:听说她双学位都没去上了,自己本专业的很多课也没来,逃课了,可人家期末分数就是高啊,我们再努力也不如人家金主撒点钱啊。
……
还有更多编出来的我都听了惊讶的传闻,比如她当了出台小姐这些,但最终都置若罔闻了。
都说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可现实却并非如此,先不说这些都只是空穴来风。但凡一有这类包养传闻的风吹草动,一些人就跟吸血鬼一样,赶着上前辱你骂你,似乎这才是政治正确。
这就是无影无形的语言和校园暴力,庆幸谣言只流传于校园而没有发酵到网上升级为网络暴力。
有时候又想,这或许是报应。人生无常因果轮回,这是老天对我所做坏事的惩罚,一切都是活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我试图用各种鸡汤和佛学伦常,来淡忘这些烦恼。
心不在焉上了一早上的课,和室友们去食堂吃了顿简单但满足的饭。室友们都纷纷问我,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周一过后的课基本都没来上。
我像往常一样笑着回复他们,哪有什么事,只是不想来,课基本上集中在周一周二,零零星星分散在周三周四周五的课,加上我不喜欢上课的教授,所以就选择不来了。
午休了一个多小时后,再回到教学楼继续无聊吹水的大学课程。
还好时间过得飞快,期间我也在试着理顺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铃声一敲,有课的一天终于过去。我收拾好书和文具交给室友,请她们帮我带回宿舍。
距离下课一分钟不到,强子打给我的电话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冯小姐,我在教学楼下等你,早上停车的地方。”
“你先开到学校正门外的便利店门前,在那里等我,我走着过去。”
强子有些不解问我为什么,他在电话中嘀咕着我送你去便利店啊,这样更方便。
我没说原因,只是强硬重复了那句你先去便利店等我。
几分钟后我敲了敲车窗,“强子等我一下,我先去买点儿东西。”
强子点了点头,觉得尴尬又摸了摸几乎没有头发的脑袋。
我假装去便利店逛了逛,买了个面包后坐进车里说走吧。
强子一边打着方向盘开车一边吐槽我,“冯小姐你说,你想吃面包直接给我说一声不就得了,何必浪费时间自己走出来买呢。”
我在后座捂嘴偷笑,“我就是想买些吃的,也不知道买什么,想自己逛逛。”
“冯小姐最近胃口大增啊。不过尧哥已经在酒店里等你了,一会儿的饭局您还吃得下去吗?”
我递上去给他看了看几分钟的战果,一个大的烤面包已经被问吃光连渣都不剩。
强子也很无语,被我的大胃口惊得不知该如何接话。
看着车里寂静的氛围,我挑了一个比较有趣又有些疑问的话题问他,“强子,郑伊人这一摔后,尹尧难道就放弃她了吗?”
强子通过内后视镜望了我一眼,开始给我科普尹尧和郑伊人的风情往事。
“怎么说呢,尧哥其实一开始就没和她有过什么,你知道的,她只是尧哥和你的挡箭牌。当然,尧哥也补偿了她的,等她好完全后,会给她投资拍电影和电视剧。”
果不其然,郑伊人真的只是尹尧隐秘布局的挡箭牌,她只是尹尧为隐瞒我身份而推出的面向公众的一颗毫不在意的棋子。
照他这么说,郑伊人的悲惨结果,是我、尹尧、周君楣还有她自己共同造成。
我点了点头后又说,“可是我瞧着她的腿脚好像很难好完全了。”
强子按照规则停车等待绿灯,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会呢,她是在媒体镜头前卖惨吧,尧哥可是请了全国最好的骨科医生和康复医生,再过几个月基本就能恢复往常。”
尹尧还算有情有义,毕竟利用一场,他对郑伊人也算仁至义尽。以前也听他保镖说过,他对初恋也是一养就是十几年。
我试探性地问他,“那你知道这事儿是谁做的吗?”
强子见绿灯闪现,一脚踩上油门,等车开稳了他才说,“冯小姐,我就算知道也不敢乱说,毕竟尧哥都没发话,哪轮得到我多议论啊。”
我在心里嘀咕着,“是啊,她毕竟算你半个主子。”
他见我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什么,“冯小姐,你为什么突然提起郑伊人啊,她来找你麻烦了?”
我赶紧摆了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上课时在微博上偶然刷到了她的娱乐消息。”
强子直接将我带到了酒店,尹尧正坐在包间里等我。
“要不要换件礼服呢?”这是尹尧见我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他,又看了看自己特立独行的一身。他西装革履很正式,而我T恤牛仔短裤就是典型的休闲学生妹装。
逮住一个机会我狠狠讽刺他,“尹尧,你觉得我这样丢你的脸吗,那你叫我来干嘛呢。还是说今晚饭局的对象身份有多高贵,我连穿选衣服的自由也没有了。”
尹尧听我无端的责备和抱怨,他无奈地闷笑,“你怎样都美的。”
他摸着下巴回味着,小声在我耳畔呢喃,“但不穿衣服的时候最美。”
“滚!”我一边骂一边伸手推开老不正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