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冯警一进到办公室,顾萱然便坐着办公椅转过来。
冯警并不意外,脱下外套,刚挂好,顾萱然便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警,我们和好吧。”
冯警挑了挑眉,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扶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
“我们之间不存在和不和好的问题,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你确定还要继续,我们这段关系?”
“要!”顾萱然想也没想的答应,只要她还是冯太太一天,她就有机会,她就不相信冯警不会爱上她。
冯警脸上无限平静,点点头。
“那好,你只要做好冯太太的本分,我不会亏待你。”
顾萱然被冯警这温和的态度安抚了,但还是没忘记沈肆给她的屈辱,而前几日的新闻事件,她已然全部记在沈肆头上。
“警···我还有个要求······”
冯警从整理衣袖中抬头看她,待她说完,他的眉峰立马皱起,但很快又恢复淡然,漫不经心的,给出了一个让顾萱然还算满意的答复。
“随你高兴。”
沈肆这两日眼皮跳个没完没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一天过去了,两天也过去了,依旧是风平浪静,这反倒让她不安了。
直到接到调令,她的心反倒踏实了许多,至少只是一张调令而已。
隔日沈肆便两手空空到了桦廷盛世大楼底下,想着无论如何也是一份工作,在哪干不是干,想想也就宽慰了许多。
这次和上次有所不同,她根本没机会见到顶头上司,也就是冯警,接待人员什么都没说,只示意她跟着走。
“那个、我们这是去哪?”
那人斜看了她一眼,极其不耐烦的冒出一句“换衣间。”
沈肆越想越奇怪,在公司上班,好像没有特别规定着装吧!除了一些特定的岗位。
果不其然,等到了换衣间,她手里立马多了一件清洁员的服装。
“尽快换好,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沈肆哭笑不得,拎着那件衣服着实有点入不了眼,但是她想搞明白冯警究竟在闹什么名堂,凑合着也就换上了。
等她出来,那女人似乎等的已经很不耐烦了,甩起脸色来那叫一个嚣张大气不拘小节。
“慢死了,换个衣服,你当你去选美啊!”
沈肆眼风扫了她一眼,女子顿时有点被吓,不过她可是有上头指令护体的,硬着头皮也不能在沈肆面前怂了。
“看什么看!你今天的工作是清理十五层到五十层之间的楼梯,十点有人视察,你必须在那之前完成。”
沈肆就静静地听她说,反正她是不会干的,她现在已经非常确定冯警在玩她。
“还有,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你不能搭电梯造成拥堵,只能从楼梯上去,喏,入口在那,别走错了。”
沈肆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扶手,“美女,你们总裁的办公室在哪?”
“五十八层。”那位姑娘也是嘴快的人,答完才发觉,她为什么要回答啊?!!
沈肆悠闲地舒展了一下手脚,脸上恣意的笑容“很好。”
“好什么好,你快点的干活,哎!你去哪?!”
沈肆一路闯到了五十八层,找到总裁办公室,推开,很不爽的用手梳了梳长发。
冯警只瞟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示意被打断的章枫铭继续。
章枫铭感觉到沈肆来者不善,但更不敢违抗老板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报告事情。
沈肆被忽略了一通,此时已经没有了耐性,径直走了进去,放大存在感一般杵在冯警面前。
“章助理,麻烦转告一声你的总裁大人,我有话要跟他说。”
章枫铭又顿了下来,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
“继续。”冯警这么吩咐着,眼睛看的却是沈肆。
没办法,章枫铭只能继续,却在无形中加快了语速,这两人眼神都快掐起来了,他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他铁了心跟自己过不去,沈肆索性拉了椅子惬意舒适的坐下,靠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一身灰白的清洁工衣服,看起来别提多滑稽。
“总裁,报告完了。”章枫铭觉得自己从来没说话这么顺溜过。
“出去吧!”沈肆率先替他开了口,还挑衅的扬了扬眉眼。
僵持许久,冯警举了举手,章枫铭立马领会其意,欠身走了出去,关上门,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这是什么意思?”
沈肆冷笑一声,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话应该我问冯先生吧!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也在冯警的预料之中,沈肆性子太野了,想要驯服她,只能从她的软肋下手。
“冯警,你要是不想让我待在汐越,大可一句话叫冯玥解雇我就好,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沈肆还没穷到给你当清洁工!”
“你错了,不仅是清洁工,还是洁厕员和前台。”
沈肆终于被气笑了,笑着笑着脸色就冷了下来。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冯警淡然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示意沈肆拆开来看。
“听不听是你的事,后果怎么样,就是你所不能掌控的了。”
沈肆咬了咬牙,一把扯过信封,打开,瞳孔放大,一瞬间空气凝固。
照片上躺在病床上,安静又苍白的人,不是大哥又是谁。
“你···”
“不用怀疑,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这点你应该清楚。你把我和顾萱然当成仇人之前有没有想过,你有足够的能力跟我们斗吗?我是不在乎顾萱然,但并不代表我会和她对立,家族联姻,只要利益一致就没有破裂的道理。”
“所以,你现在是下定决心帮着顾萱然整我?”
冯警耸了耸肩,“如你所说,”
沈肆似乎是受了打击,眼眶红红的,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就是,很想哭。
冯警突然有点于心不忍,握紧了笔不允许自己心软。
“罗韧现在就在我手里,你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沈肆的胸口起伏剧烈,很久才压制了怒气冲出去。
事已至此,哭是没有用的,她既然走到了今天这步,就已经做好了把冯警惹怒的准备,也早该想到,他会有千百种手段让她挫败,如今只是让她打扫卫生,算不了什么。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你看着办吧!”
林菁菁把工具交到沈肆手里,依旧是那般不耐烦,沈肆也不多说,接过东西就往十五层走去。
总算到了,沈肆大口喘着气,看了眼手表,八点二十,离到十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让她清扫到五十层,冯警的脑子是被驴踢了么?!
就这么一边骂着一边擦,擦一层换一种骂法,实在没词儿了就从头到尾又重复一遍,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重复了几遍,到哪才算是重复的开始,反正就是要骂就对了。
终于在九点五十九分的最后一秒擦完了五十层的最后一级阶梯,沈肆觉得腿已经不是她的腿了,手也冻得没了知觉,腰酸的挺不起来,索性靠坐在楼梯间不动了。
十点刚过不到一分钟,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沈肆面前,和她一样穿着清洁工衣服,满头油腻,发福的脸上也是油光满面,沈肆稍一思维发散就想到了外边的地沟油,自作自受的后果就是把自己整吐了······
妇女咦惹一声远离了沈肆一大步,转过头来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怎么回事啊你?!干这么点活就成这样,娇生惯养的你跑来这里碍什么眼啊你!”
沈肆心中冷呵,她也很想知道她干嘛要跑来这受这窝囊气呢!
“赶紧收拾干净,别以为干完了就没活儿了!不懂事的垃圾破落货,收拾完了到一层卫生间!!”
沈肆此刻已经提不起劲去跟那什么中年妇女计较了,闭着眼靠着墙都想睡过去,她的体力向来也不好,今天真的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但一想到大哥,她就又不得不坚持起来,擦掉自己吐出的酸水,有气无力的提上东西,扶着腰一点一点的走下楼去。
冯警说过,不仅是清洁楼梯,还有洁厕和前台,怎么说也算是给她打了预防针了吧,所以被那中年妇女推进厕所时,沈肆已经完全可以淡定下来。
午休过后,沈肆被叫去换了另一身衣服,摇身变成前台接待人员。公司对新来的前台似乎都特别好奇,尤其是男同事,喜欢她那曼妙出彩的身姿,来来往往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沈肆劳累了一天,此刻连坐都费劲更别说让她站得笔挺的面带微笑,现在没人来往,她刚弯着腰歇口气,一声呵斥立马石头一般砸过来,这就是最让沈肆暴躁的,好像整个桦廷盛世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对她大呼小叫,呼来喝去。
“那谁,新来的,说你呢!谁叫你偷懒了,站也没个站相,笑比哭还难看,你这是迎客吗?咱们的顾客都让你吓走了!!”
眼下这教训她的女子看年龄比她还小点,训起人来倒是刻薄得很,沈肆憋了一天的气现在是再也憋不住了,再忍下去她这二十四年的米饭就是白吃的。
“不好意思,我再怎么没站相,那也比你多那么点姿色,有能耐你往这一站,没准冯警就该亲自上门向顾客致歉了!”
“你!”那女职员相貌确实不出众,被她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简直羞愧想哭,偏生沈肆不是个善茬,谁要是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轻易放过。
“你敢直呼总裁其名?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沈肆冷笑一声,她人不穷志也不短,还没脑残到想干这种工作,当即坐下来就没打算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