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出院后,三天不敢出门,无论谁敲她家的门一律不开。
她生怕冯警会找上门,除了每天像飘在空中的感觉,时刻都还神经紧绷着,这种感觉就像在长跑,明明很累了,还不能放松下来。
那日,冯警话音一落,沈肆像被强大的力量给震到了,没回神,已被他压下头来吻住。
不如以往的狠重粗暴,冯警似是对这一吻倾注了真情,温柔似水地用舌头勾勒着她唇瓣的轮廓,见她久久没有反应,他灵巧地一挑,轻易撬开她的唇齿,意图加深这个吻。
待沈肆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志,无处安放的双手渐渐的搭在他的肩膀,感受到她一点点的软化,冯警嘴角轻扬,扣住她的腰把她压向自己,唇舌纠缠,缱绻相拥。
吻得两人都忘了情也忘记了现实,沈肆终究还是有所保留,羞耻的声音从唇间发出,一点点的把她拉向理智,她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恶心,猛的将他推离自己。
慌乱不堪地想逃出去,她不想见到他,看着他只会让她更讨厌自己,更无地自容。
结果门刚拉开一点,冯警一只手越过她的肩膀抵着门,两人施力较量了一番,她总是固执得让他头疼,他无形地加大力度,随着叩地一声,门再度被锁上。
沈肆就像看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神情木然,冯警虚叹了口气,扶住她的肩膀致使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沈肆”
“你什么都不用说,”沈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怕他说完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动摇,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抵抗力已经如此薄弱了?
“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是我仇人的丈夫的事实,我对你只有利用没有其他,就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也只是一晌贪欢,你经营蓝夜那么多年,应该知道这种关系大多逢场作戏,没有什么好惦念的。”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几乎把自己说服,面对他时眼神都坚定了很多,他渐趋清冷的眸光还是让她心头一跳,耸耸肩把他的双手拿下来。
“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就不会觉得我和别的人串通了?”
她故作轻松的一笑,冯警看在眼里,黑色的眼瞳越发的深沉,像海底的漩涡,想看尽她的整个心底。
“今天之后,我们再见面,就只能是对敌了。”
沈肆小心翼翼的转身离开,这一次冯警没在阻拦她,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也知道他们之间急不来,就当预先吱一声好了。
“我们之间永远不存在敌对,等着我。”
我们之间永远不存在敌对
等着我
这就是冯警最后对她说的话,沈肆回来之后这两句话就没在她脑海里消失过,闲着她就忍不住琢磨,怎想怎么觉得冯警这两句话另有深意。
正想着,沈肆家的门铃突然响了,她像受了惊的,抱着枕头脚步轻轻,此时她高度紧张,还没走到那边,门那边按铃的人已经不耐烦了,开始直接用手拍门。
“肆儿,你在不在里面啊?!”
一听是温璇的声音,沈肆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去给她开门。
“怎么回事啊?在家那么久不开门。”
温璇没进门就开始抱怨,沈肆探头探脑望了一圈外面,一边伸手把她拉了进来。
温璇看她神神叨叨的,扭过头莫名其妙的探究着她。
“你干嘛呢?遭人追杀都没你这样的啊!”
沈肆把门关好,回头一副你不懂的正经表情。
“你不是有我家的钥匙嘛?还说我慢,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别提了,出了趟门身家都丢了更别说你那把钥匙。”温璇懒洋洋的躺倒在沙发上,仔细那么一看,沈肆发现她真的瘦了一大圈。
“璇儿,先前的事情是我连累你了,你的事务所要怎么才能重建啊?”
温璇闭着眼,嘴角紧抿着上扬,听到她责备的声音,无所谓的笑了笑。
“嗨!我俩什么关系呢,你还跟我说这些。没你那回事我也会有今天,我TM早被人盯上了,那人还是”
她越说越咬牙切齿,说到最后却没再说下去。
“那人是谁?是冯警吗?”
“不是,算了,不说了。对了,前几天我跟你说你家遭贼了,你知道其实是谁干的吗?”
沈肆还没来得及去调监控,但也猜出了个大概,当即脸色就变了。
“除了顾萱然还能有谁?”
“没错,是她。我当天就拿着监控去了警局,拿我不是房主来搪塞我,靠!”
这就是顾萱然嚣张的资本,冯家和顾家垄断的又何止是南港的经济,顾家在官场的势力何其庞大,只怕连冯家都要忌惮几分,区区地方警局,根本治不了顾萱然的罪。
自从大哥的车祸被定性为意外车祸,沈肆就已经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那之后你去了哪?”
温璇怨念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复闭上眼睛装死,沈肆见她不愿说起这几天的经历,索性也不再提了,都进沙发里一脸惆怅。
也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沈肆眯着眼都快入睡了,温璇突然发出了疑问,问题还问的特别感性,沈肆都不太习惯这样的她。
她说:“肆儿,你说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一厢情愿的人呢?”
沈肆微微睁开眼,脑子不大运行得过来,全凭脑子想到的回答。
“因为那些人都是傻子,傻透了。”
沈肆毫无疑问的想起了冯警,破天荒的终于从那句话中解脱出来,开始寻思着,冯警今天那么说,是不是在向她表白?
那她拒绝了他,他算不算一厢情愿?
想来又觉得这些问题都没意思,不管是一厢情愿还是两相情愿,他们都只能这样。
她回想了遇到冯警以来的一切,才觉得,他真的一直在忍让她,明里暗里的帮过她那么多次,可她却总是连累他。
她曾因为顾萱然连他一起恨过,现在她恨不起来了,不知不觉的,就没有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