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的话始终萦绕在沈肆的脑海里，原来冯警是因为她才改变的吗？
以前的他，冷漠、孤傲、不近人情，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在对她笑，那笑容明明就是春日的阳光般暖人；
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因为生活琐事闹过别扭，有时候她故意因为一点小事情闹情绪，他都能第一时间来哄她，这一些都不是他们的性格有多合拍，只是他一直在迁就他，纵容她的习惯变成他的；
再往前说，她总是故意挑衅他的那段时间，他霸道冷硬，欺负她、算计她，到头来，危险时刻还是他挺身而出，知道她别有目的，他用一系列的条件诱惑她，其实是不想让她因为仇恨而犯错。
她还记得，那天他对着无际的大海，任由海风吹乱他的头发，指着远处对她说，只要你到我身边，这整条海岸线都是你的。
······
不经意间，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曾相互算计，却把对方算计到自己的心里去；也因为曾经的同生共死，牵着他的手再也不想放开。
“在想什么？”
冯警从浴室出来，散发出潮潮热热的水汽，从身后抱住她，就像一个人体桑拿一般。
沈肆翻转了身体，面对着他，眼里尽是回忆过后的动容与柔和，她抚摸上他的脸，拇指轻轻的摩挲，随后，微凉的指间拂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巴，用指腹轻轻的抵在那上面，温热的触感，很快就让她的指节发烫。
冯警对上她的眼睛，清润动人，从那里面，他看到了自己，也只有他。伸手握住她抵在自己唇上的手，整个触到嘴边烙上一吻，随即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累了不想说话？睡吧，我抱着你睡。”
“阿姨今天跟我说了一些话。”沈肆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一张口说话，双唇就能触碰到那一片的肌肤，带着刚洗完澡的清凉，还有沐浴露的味道。
“她说的你听听就好，别勉强自己。”
“你知道她说了什么？”沈肆朝后仰了下头，试图看清楚他的表情，没一会儿脑袋又被他压了回去。
“说什么不重要，你顾着自己就好。”
这已经不是宠溺了，这是纵容！要不是被他抱着动弹不得，沈肆现在肯定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
“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
沈肆觉得话题已经莫名其妙被带偏，明明她想说的是赵婧的话，为什么他们要争论可不可以的无聊问题。
“你不想你妈妈跟我说了什么吗？没准是关于你的。”
沈肆在他怀里东挠挠西戳戳，那人就是不动如山的抱着他，也不吭声，好像是睡着了。
她嘴巴一撇，他才没那么快睡着，于是不管他愿不愿意听，自顾自的说起来。
“阿姨她希望我劝劝你，赶快和老爷子和好，本来我不想答应，但又不忍心，”沈肆动了动脑袋，还是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所以你要不还是回去和老爷子缓和一下关系？就、只是缓和一下啊，也别太好说话，太便宜他了。”
想到冯景霖她还是气愤，不知怎的，竟从今晚开始，没有怨了。以前她怨愤他，不过是因为他用她在乎渴望的东西欺骗她，弄得她很狼狈，可又有什么好怨的呢，至少，她还从他身边抢走了他的儿子。
冯警果然是在装睡，听到她最后一句时，竟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总能不经意间一句话显露出孩子气，然后逗得他发笑，殊不知，因为那样的笑，沈肆有多满足。
于是沈肆有了这样一个认知，他适合笑。
“看来你精力还挺充沛，喋喋不休的。”
沈肆说：“你不也一样，还装睡。”明明睡不着。
沈肆今晚打开了话匣子，就是想说很多很多，想和他回忆那些经历过的，想告诉他那些因为他才有的感动，还有，她现在有多么爱他······
但是片刻之后，就听见头顶低沉暗哑的声音说：“嗯，我也一样，所以我们干点助眠的活动。”
“······”怎么、这样啊？！！
沈肆无语之际，他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没有马上有动作，只这么看着她，沈肆大概理解了一下那个眼神，最终得出结论，
那是对猎物的凝视。
“你干嘛···”她被盯得几度发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他却瞅准机会吻了下来，她闷哼一声，三两下就被他撩拨的丢盔卸甲。
她突然想到温璇说过的一句话，性是人类的灵魂。当时她真嗤之以鼻，觉得温璇被腐朽的言情文化侵蚀大脑。
结果温璇更嗤之以鼻，说她被脑残的现实主义洗脑。
两人就此争论的热火朝天，最后不知道谁嚷了一句吃饭，争论就此草草结束。
现在想来，也许是心境不一样，竟觉得她说得那些理论更胜自己一筹。
食髓知味，执念丛生。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
······
虽说赵婧催过他们赶快把证领了，两人也保证过一定尽快，但第二天两人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这事儿，一时之间又被放在脑后了。
沈肆作为冯警的秘书，需要把他每天的行程安排好，然后把他需要的东西到相应的部门取来，又或者把他手里的东西分发出去，可就是这么来来去去，她也能冤家路窄的碰山安凤儿。
这安凤儿真不是个省事的主，在她经过的时候总有意无意的抬高声音说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但偏偏又不敢指名道姓的说沈肆，上次的事情，让她对沈肆还是有所忌惮的。
沈肆答应过冯警，尽量不招惹麻烦，忍气吞声了几回，这货果然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所以在沈肆把她当空气一样忽略过N次之后，她俩在电梯这人少的角落，又正面交锋上了。
“有些人不是很厉害吗？勾搭上了总裁，在公司目中无人，怎么最近消停了？不会是总裁玩腻了吧！”
沈肆按了上行键才转身，给她一个死神般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