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警将她整个人环在怀里,给她增了一层坚实的保护层,静待着她冷静下来,感受到他给与的安全感。
她总是习惯性掩盖心伤,伪装成一个乐天派,可她遭遇的,远比她看起来的要沉重,一个人的心究竟可以承受多少这样的苦痛,不哭不闹不说,就这么让那些伤口腐烂,最疼的还不是自己?
所以他希望她哭出来,把所有的委屈悲伤都一并发泄出来,是真正的发泄,而不是拿身体的伤来当借口,这样,痛也有他为她承担着。
“没事了,想哭就哭吧,我在这。”
沈肆呜咽着,很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想,他总是这么了解自己,除了关于母亲的记忆,他几乎能明白她所有的心事。
这样一个人,她没有理由不喜欢,甚至还有点离不开。
“还有你!”
“我怎么了?”她突然抬起头要挣脱他,却被他抱得更紧,认真的看着她哭着乱七八糟的脸,忍不住替她抹掉泪痕。
“你凭什么生我的气?!我和罗放什么都没有!你还害我浪费掉一整碗馄饨!”
听完她一堆的控诉,冯警哑然失笑,“没记错的话,我是叫你别浪费···”
“口是心非!你敢说你没有生气?!”
得!她都看出他口是心非了,这错不认是不行了。
“行,我错了还不行,害您浪费了心爱的吃食,真是罪大恶极。”
沈肆听着他玩味的声音,有意在顺着她的意来哄,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忽然伸手用力的抱住他的脖子,前所未有的用力,好像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
“我们结婚吧,现在马上。”
一个小时候,两人如愿从民政局出来,沈肆手里拿着两本红本本,娇滴滴的红色,放在阳光下鲜得十分扎眼,却异常的让人兴奋。
沈肆的脚还是不利索,抱着冯警的胳膊以做支撑,用一只还没好彻底的手举着结婚证,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冯警看着她的侧脸,十足的孩子气,虽然很喜欢看她这副样子,但还是伸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非要这样她才舍得放下手来。
“这么举着手不酸?冯太太放心,权威机构认证,如假包换。”
沈肆知道他在耍贫,嗔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沈肆凝眸想了想,转而给他一个更加灿然的笑容。
“请多多指教,冯先生。”
冯警动容得厉害,扣住她的脑袋就是一记深吻,直到她呼吸不过来才放开她,头和鼻子相互抵着。
“错了。”
“哪里错了?”
“还有余生。”
沈肆认真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说得什么,咧嘴一笑。
“余生请多指教,冯先生。”
日头西落,余辉那么美,只想和你一人欣赏,人生那么漫长,却只想和你一人共渡。如果人生是一张考卷,沈肆想,这一句话会是她最好的答案。
然而日落之后还有日出,人生还在继续,只要生命不止,剧情就永远没有结束。
从民政局出来要走一小段路才看得到他们的车,来的时候沈肆让他把车提前停下了,她说,通往幸福的路上,总要有那么一段是脚踏实地的。
她一开始怕冯警觉得是歪理,没想到他一听就认同了,还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其实可以理解,这么久以来,只要她愿意,冯警给她的幸福总是那么唾手可得,见到她那一刻,他就偏爱于她。这种感觉就像玩着网游开挂了一样,兴奋激动开心,可也伴随着不安。
她只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也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她不仅仅只是被偏爱被宠溺的一方,她也在往前走,为他们的爱情、婚姻付出努力。
“对了,我们是不是该回一趟冯家,毕竟之前答应过、妈妈。”
冯警听见那一顿,笑了笑说,“不着急,等你脚好了再去也不迟。”
沈肆靠在冯警的肩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而他揽着她的腰,整个人可以说都被他兜着走,完全不费任何力气的在走路。
她点了点头也赞同他的提议,毕竟白天刚和冯景霖谈完,她还没那么想见到他,况且,她现在一瘸一拐的,上了门也实在失礼。
谁让这次领证,是她提出来的呢,冲动之下觉得没什么,可现在想来,怎么都觉得是她猴急了点。
“那个、我今天是不是着急了点,吓到你了?”
“嗯,”冯警低头就看见她皱起的眉头,知道她又开始别扭了,所以说她还是冲动的时候可爱一点。
“没事,这证早领晚领都得领,你也算不得着急,我其实比你着急多了。”
沈肆被看穿了心思,脸上炸红,胳膊肘顶了顶他,羞涩难以。
“谁说我着急了!”
“嗯,你一点都不急,我急,所以冯太太,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沈肆脑回路一时没跟上,他们不是一直在回家的路上吗?
疑问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沈肆没想到这一出,直接惊呼出声。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冯太太。”
靠!敢情是嫌她脚瘸走得慢是吧?!!
第二天冯警是被纪辰的电话轰炸醒的,他看了看怀里睡得踏实的人,动作轻柔的放下她,出了房间才把电话接起。
“喂!冯警,你老婆伤腿还没好呢,你私自把她带出去就算了,一个晚上都没回医院呐!?”
冯警捏了捏眉心,觉得电话里的声音真的闹得慌。
“她没事,出了事我负责。”
纪辰一听他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脑袋里灵光乍现,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说,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多等一段时间都不行,你精力过旺也得考虑你媳妇儿的身体不是!”
冯警终是笑出了声,带着几丝无奈,却什么都没说直接掐了电话。
急不可耐?!呵!他昨晚的耐力好到不能再好了。
沈肆带着惺忪睡意醒过来,发现坐在床头的男人,瞬间清醒,心虚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没办法,昨夜打断了冯先生的好兴致,沈肆心虚是自然的,除了心虚,她现在还有点担心自己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