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越舟冲着我笑,脸色苍白如纸,喘道:"梁欢喜,老子不是提了分手了吗,你怎么还是来了,以后,老子再不用跟着你后头跑了。"
我泣不成声,呜咽着不知如何是好,抱住他的头,呼号叫救护车。可无人应我。
脑中突然就晃回到了一个星期前,接到一通陌生来电,说许越舟找我。许越舟的家门虚掩,我推门进去,漆黑的屋内厚重的喘息声传来,男人的女人的。我不用想便知道这屋内正在上演着什么。
我贴着门,听着屋内毫不掩饰呼吸声,男人的宽大的手掌扶着女人的腰。
“越舟~”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我记不起来。
我木讷的站在原地,抬手按亮了屋内的灯。顿时,屋内的场景如实的映照在我眼底。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二人这才分开,许越舟淡定得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底里的不慌不忙深深刺痛了我,他赤裸着古铜色汗涔涔的上身,只拿一张薄毯盖住了他的半身,虚着眼望过来,点燃一根烟淡淡抬眉看向我:"梁欢喜,咱们分手吧。"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原因?”
许越舟伸手将身边的女人往怀里一勾,眼底里带着嘲弄意味:"这还不够,老子不爱你了。"
"许越舟你当真!"我几乎有些站不稳,却仍旧克制自己保持冷静,许越舟定定的看向我,语气坚定:“当真!”
此刻,许越舟带血的手松松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抬着眼看着我,一刻也不愿意挪开,他艰难的大口呼吸,我捂住他肚子上往外冒血的洞眼儿。是刀伤。
我哀嚎道:"你别,我不许你死啊。"我声嘶力竭绝望的看着周边漠然的人脸:"救护车,叫救护车~"
可周围的人却都冷漠的看着我们。我深知在这样的地方,即便弄死一个人,对他们而言也都是小事情。
人群中无人搭理我。我抱着许越舟的身体,试图将他抱起,可他身体太笨重,我稍微一挪动,他肚子上的血液就又深浓了几分。
我站起身来,手上都是血。突然身后窸窸窣窣的人声静了下来,我红着一双眼回过头去,只见身后那人在人群中无比耀眼,他目光清冷而疏离。着一身黑色,目光在我和许越舟的身上游走而过。最后抬起头来看向人群之中。
“怎么了?”他的声音厚重而沉,像极了深夜里激荡的鼓钟,他抬起的手着一根烟,静静的燃烧着。
金链子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慌忙解释:“靳总,不知道您也在这儿呢,一点小事一点小事儿……不打紧的。”
不打紧。我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金链子,他瞥见我的目光迅速躲开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那人。示意让身边的人上前来将我带走。
“放开我。”身边突然多出来两个人拉扯我,我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越发虚弱的许越舟。眼圈红红的仿佛要杀人。
“靳总,小心。”一道声音响起。
我冲出去的身体,被人狠狠的拉扯了回来,毫无预警的被两个大男人狠狠按在了地上。头哐当一声砸在地面,砸得我脑子晕了一下,瞬间就撞出了一个包。我难受的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仍旧倔强的看向那个人。
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来,高高在上的看向我,他扔掉了手中那根烟,蹲下身来,与我平高。半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倔强的盯着他,咬牙切齿:“梁欢喜,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我的仇恨是真实的,毕竟许越舟于我的情分,我的确很担心他。
眼前的男人嘴角弯起,似乎对于我说出这样的话,听多了或者一眼就看穿了我根本没有这个本事。他抬起他修长的手指一把将我下巴抬起。我被迫扬起头,姿势奇怪的盯着他。
他看了看我,松开手:“长得不错,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吗?”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你会救他?”
他想了想,看向已经晕死过去的许越舟指了指:“他的命我帮你留着,但你,我要了。”
他平静的的述说,眼中毫无波澜。就像贩买一件寻常不过的东西。
就这样,我与靳沉的第一次见面,戏剧似乎又命中注定。他就像黑夜中突然闪过的一丝光亮,毫无预兆的出现,让我换了许越舟的命。
而我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挣扎着看向他,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后颈被人一掌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陌生的装潢,陌生的气息。而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我慌忙从床上弹起。抬眼扫视周边的环境。
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我警觉得抬眉看去,眉头不由一蹙,眼前的人正是那天的男人。
与那日打扮不同,此刻穿的十分正式,西装革履更显得他整个人冷冰冰的。
我眸光中闪着愤怒:“你要做什么?”
他却不动声色,颀长的线条站在门框边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风云不惊,他两指夹着一根烟,十分平常又自然的冲我淡淡一笑:“醒了?”
“许越舟呢?”我问
“谁?”他抽了一口烟,似乎对这个名字很陌生。随即想到什么,吐出一口白雾。
“还活着呢。”
听到这话,我松了口气,不确定的看向他:“带我去见他。”
靳沉却笑了笑,抬手吸了一口烟,缓缓朝我走来。我往躲了躲,他却将手上的东西摔在了床上。
我扫过床上看起来有些精致的盒子,茫然地看向他。
“换上。”他语气命令。
“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要救许越舟。”他毫无情绪的看了我一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扫了那盒子。
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件颇为暴露的裙子。我嫌恶的扔在一旁。
“我在外面等你。”他留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我扫过空荡荡的卧室,目光最后落在那件裙子上,咬咬牙,拾起衣裙,走进了洗手间。换好衣服,我在镜子前看了两眼,镜中的人十分冷艳,衬上这身仿佛量身定做的长裙,显得楚楚动人,以前我总吃不饱,豆芽似的身板没法看,几年过去了,如今的我看来早已没有以前瘦豆芽似的身板,生的愈发匀称不少。
我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望着镜中的自己,狭长的睫毛沾了水汽,显出几分动人的神采来。我抹了一把脸,抽出纸巾擦了擦。
拉开洗手间的门,眼前的一道人影微晃,我吓了一跳定在原地,靳沉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略微惊艳的神情。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丝笑来:“看起来衣服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