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吻到情动之处,却忽然落下泪来,她记得上次曲枫州说过要娶她的,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她倒宁愿嫁一个真心愿意娶自己的男人,不管他是怎样的境况,不管他究竟有怎样的背景,只要他真心待她,她就觉得没有遗憾。
曲枫州吻干她眼里咸咸的泪水,慢慢的啄着她的唇,辗转吸吮,仿佛不舍不离,留连不去,他不问她为什么哭,她也不回答为什么要哭,只是努力的迎合着他,然后两个宽衣解带进入到最原始的那一幕,因为不是第一次做,所以两人配合得相当好,很快便进入状态,曲枫州仍旧是热情如火,似乎要把苏三三融化掉了,苏三三在这间破旧的房子里轻声呻吟,让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旖旎风情。
又像那一夜一样,两人极尽缠绵,仿佛这是偷来的幸福,争取一分是一分,而不同的是这次却是曲枫州主动。男人的主动性更带着强列的攻击力度,几乎要把自己所有热情都倾注到这样的欲望里去,等到渐渐冷却下来,曲枫州把苏三三搂在怀里睡得天昏地暗,曲枫州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如果真的可以娶来当老婆,那么他一定不会再对生活那么颓废消极。
曲枫州醒来的时候,苏三三已经起来了,正在那个小锅炉上煮方便面,他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她答:“两点半了。”
曲枫州在她面前也不避讳,赤身祼体站在好面前穿衣服,苏三三也并不觉得别扭,仿佛是老夫老妻。
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当男人和女人还没有结合的时候,走在一起旁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两人有间隔的,甚至只是在熟悉阶段,而一旦结果,男女眼里所散发现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有一种极度融洽的亲密情份在,好像一下子就亲近了好多。
苏三三跪在那里给他装面条,他也跪在那里将她抱在怀里,附在她的头发上深深的嗅了一口气,像情人间喃喃的低语:“三三,你好香,我中了你的毒了。”
苏三三知道他在开玩笑,也玩笑的回道:“我可没给你下毒。”
“你的身体就是毒引子,让人欲罢不能。”他的双手交握着将她抱住,正好搁在她的胸前,他碰着她胸前两个软绵绵的乳,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苏三三挣扎了一下说:“吃面吧?”
他确实是很饿了,昨天消耗了太多的休力,可是他仍旧舍不得离开她,她只好又说一遍:“吃面了。”
他不得已才放开她,然后呼呼啦啦的吃面,他吃完一碗又将碗递给苏三三,苏三三接过碗帮他装面,他声音是柔的,又仿佛是深情的:“三三,这是我长这么大,吃得最好的一次,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过今天这碗面条来得美味。”
苏三三装作听不懂,笑着说:“你真贱,面条对你来说就是美味的了?还有好多好吃的你没吃过,可不要这么早下定论。”
曲枫州脸色沉下来,郑重其事的说:“你说得没错,但是抵不上这碗面,这是我心里的衡量。”
苏三三只是笑而不答,又在曲枫州的房子里呆了三天,她出门的时候,很少带手机,这次也不例外,她不知道,这四天里,她的那个所谓的空壳子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也不想去想,反正还有五天,这五天过了她就解放了自由了,她再也不会受别人的控制了,她可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所以,无论是什么事,她都能够挨过去。
曲枫州送她出门,临到她要走的时候,曲枫州忽然说:“三三,如果你还有别的路可走,我可以不涉足你的生活,如果你没有别的路走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你来,我都欢迎。”曲枫州说完就回去了,只剩下苏三三一个人站在冰冷刺骨的风里泪流满面。
这算是承诺吗?苏三三觉得可笑,自己这二十几年来,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竟然是来自于与自己苟合承欢的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之口,同时,她又觉得可悲,这辈子居然是这样荒谬而可笑的。
她回到自己的住所,几乎是吓了一大跳,家里边仿佛是被窃匪洗劫过似的,遍地乱七八糟的,报纸撒了一地,玻璃器皿摔碎在地板上,发着冰冷刺目的寒光,沙发茶几挪了位置,地上摆满了红酒瓶子,她赶紧冲到自己的房间,看自己这些年来小心节少下来的存折还在不在,结果一抽抽屈,那本酱红色的存折簿子好好的躺在那里,她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家里倒底有没有丢什么,奇异的发现什么都没丢,她不知道自己如今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局面,站在大厅中间,恍惚的觉得这是个不好的预兆,至少她感觉到他来过了,并且是发狂了,不然,这个环竟,她没办法解释一个小偷跑进来居然什么都没偷就又走了?况且这个公寓里的东西虽然不是很贵,但也都是精品,小偷没有理由不偷,所以惟一的解释就是韩亚纶来过这里,从这种情形来看,而且是发了很大很大的脾气。
她想韩亚纶可能会弄死她吧,她这么忤逆他挑战他的耐心与极限,他最恨的就是被别人藐视,不被尊重,如今自己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大了?没想到,自己做了很厚实的心理建设,当看到这样一个情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后怕,她想起他惯用的伎俩,就觉得自己的后背森凉,他是那么有仇必报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吓了她一跳,她转身一看,韩亚纶手里拿着红酒瓶子从阳台摇摇晃晃的走进来,醉意阑珊的说:“苏三三,你去哪里了?你他妈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一步一步的近逼苏三三,苏三三不得已只好一步一步的后退,可是很快自己的后背抵在墙上,她退无可退的时候,才表现出内心的恐惧,韩亚纶眼里迸出火一样的愤怒,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说:“苏三三,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找你的姘头去了?我告诉你,我要是知道你在外面有男人,你信不信,我要在你面前将他千刀万刮。”
苏三三有点心虚,眼神左右飘忽不定,她以为韩亚纶醉了,其实韩亚纶就是醉着也要比她精明几倍,他捏着她的下巴,狠不得将它捏碎,苏三三疼得吸不了气,只有生生的忍受着这种疼痛,他呼吸很深,嘴里是好闻的红酒香气,喷在她脸上,又腻又浓。
“你是不是觉得有几天就可以离开我了,你就像出笼的鸟一样高兴坏了是不是?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他大约是真的醉了,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我告诉你,如果我不愿意放你走,你是走不成的,苏三三,你不要老想着走,这要看我高不高,你知道吗?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一直活在我的阴影里生不如死,这样我才高兴,这样我才对得起我母亲。”
苏三三可以断定他是醉了,也不回答,直到她说起“对得起我母亲”以后,她忽然背心一阵刺骨的凉意渗透进她的肌肤,仿佛要穿胸而过,她只是觉得心突然好疼好疼,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她捂着胸口,额上的汗涔涔的从脸颊上流到下巴上来,他还扣着她的下巴,触到汗水,阴郁的笑起来:“你哭了?苏三三?以后还有你哭的日子,你必须建设好你的小心脏,多多承受以后的痛苦。”
苏三三面无表情的说:“亚纶,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韩亚纶定定的看着苏三三,表情变得很哀伤:“三三,你不要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走。”
整个晚上,韩亚纶都在胡言乱语,苏三三几乎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似乎是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虽然这些都是他醉后说的话,但应该也是他潜意识里想要做的吧,他说要她生不如死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害她还不够多吗?他霸占她的青春,耽误她的时间,阻止了她的幸福,她付出了一生的幸福难道还不够吗?
他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呢?她有时候觉得韩亚纶有明显对自己仇视的意思,他阴恻恻不说话的时候,尤其让人觉得可怖,他会盯着你身后的某一种虚空发呆,但是那目光仿佛盛满憎恶的情绪,有一种杀人而后快的凶狠。可是他有时候对她又很好,像个天使,所以她弄不懂,如今他说的这一席话似乎又透出了某种信息,可具体是什么,她又不会猜迷,所以也无法猜透,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是诸葛亮转世,不过是莆扇一摇,就能稳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