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枫州看到苏三三站在自己家门口,有些意外却又有些惊喜,也忘了问她怎么回到这里来,只是一把抓着她的手,将她领进了屋里头,屋里头有几个男男女女正在打麻将,看到曲枫州带进来一个美女,一时愣了神,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问起来:“谁呀,小曲,不介绍一下?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一个美人?”
曲枫州一边把酒码进柜子里一边看着厨房里正在抄菜的姑娘,笑着说:“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一个头发刘海染着红色的青年男子说。
“我难道什么朋友都要带给你过目的吗?”曲枫州笑着说,然后一一的给苏三三介绍,也将苏三三介绍给那些人,苏三三这才知道,染红色刘海的男子叫小流,还有丝丝,青波,小柜,还有厨房里的那个姑娘叫小萌,看起来是个十分贤惠的女子。
小萌端出一盘菜来,是青椒吵鸡,一端出来满屋子都是香味,小流打趣道:“小曲,你赶紧把小萌娶了算了,这么贤惠的媳妇,谁要娶了她谁就有口福了。”
小曲瞪了小流一眼,斥道: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苏三三也看了来了,小萌想必是喜欢小曲的,刚才端菜出来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像对自己有某种敌意似的。
青波站起来叫苏三三去打麻将,苏三三连忙推辞说自己不会,丝丝和小柜都不相信,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不会打麻将了,现在的小学生都开始玩这个东西呢。于是连拉带推的将她推上麻将桌子,丝丝让了下来,坐在苏三三的后面教她,刚开始苏三三还是满脑糊涂,不知道怎么出牌,后来在丝丝手把手的教导之下,才渐入佳境。
打麻将其实也是种学问,学会是很容易,但是精通却很难,苏三三坐在上面只是心无城府,所以只输不赢,但是好在那些孩子们都很讲义气,也只是陪着她玩儿,打得也不大,来来去去,才输了几百块钱,曲枫州看不过去,一边在厨房里帮忙一边说:“你们几个老手不要欺负新手好不,人家才刚学会,你们是不是应该让一让人家,这样子拼杀,人家以后可不敢跟你们玩了。”
“诶,三三都没说什么,你担心什么,等会谁赢了钱谁请吃夜宵还不行吗?”小柜大声笑道。
曲枫州只好不再说话,好不容易轮到苏三三赢了一次,高兴得简直要手舞足蹈了,她从来没有玩过这个,原来还是这么有趣,她自从学校里出来之后,已经很久不这样聚会了,所以心情特别的好,刚刚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现在满脑子里想的只有麻将,再也没有什么前途,什么韩亚纶,这些在这时统统都被抛弃脑后,只有现在的快乐才是真实存在的。
她们几个也认认真真的吃了一个团圆饭,曲枫州还到外面放了一挂鞭炮,因为离城区比较远,所以对于这方面的管制也没城里那么严格,所以还是能够听到稀稀拉拉的鞭炮声,曲枫州出去放的时候,苏三三也跟了出去,看到他青春的年庞印在鞭炮的火光中,看起来特别的硬朗好看,曲枫州一边放一边打手势叫苏三三离远一点,免得炸到她身上去了,她似乎也很听话,就远离了几步,等到曲枫州放完了,才跑到她身边来,嗔责道:“真傻,站这么近不怕炸毁容了?”
“不会吧,我小时候经常站在我爸爸后面看他放的,我爸爸也从来没这么说过。”
曲枫州笑着说:“走吧,进去吃饭。”
几个人等到她们进去才开动筷子,别看他们平常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团年饭倒是十分丰富,而且是苏三三这么多年吃过最好吃的也是最开心的。
那些开心的事都离自己好遥远好遥远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因为心情好难免多喝了几杯,谁知道就高了,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大约就是形容今晚的苏三三吧,她是想把今晚这个美好的夜晚永久的记在自己的记忆里终身不忘,难过的时候,她经常会庆幸,幸好还有曲枫州,幸好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让自己予给予求,虽然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可耻点说只是那么一屋肉欲关系,可是她觉得那个团年饭是自己很多年后回忆起来最最幸福的时光。
小流和小柜喝得最多,也很失礼,已经单脚踏在板凳上将筷子敲着碗喝着“酒干倘买无”,音调高亢兴奋,感染人心,丝丝和小萌两人也喝得差不多了趴在桌子上呓语,小萌问曲枫州:“小曲,今晚的菜我做得好不好吃?”
小曲慢悠悠的回答:“好吃。”
丝丝又问:“小曲,把小萌嫁给你做媳妇好不好?小萌喜欢你。”
曲枫州还没说话,小萌已经满脸醉意,软绵绵的拍打丝丝,埋怨道:“不准你说丝丝,你答应过我不说出来的。”
曲枫州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含含糊糊的蒙混过关。
“为什不说,你憋在心时不难受啊?我替你说出来你得感谢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曲枫州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苏三三目光流转的盯着酒杯发呆,她整张脸在昏黄的灯下有一种琥珀色的朦胧美,他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忽然喉头发紧,赶紧喝了一口酒,然后拎了一瓶走了出去,屋外的冷风一吹,他清醒了一半,他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从来不在他面前说关于她的任何事,他也很少在她面前说关于自己的一些事,他们两个像行走在火车道两天的人,偶尔面对面的说说话,聊聊天,做一些不受干扰的事,却永远也无法相交,他是明白的,可是又忍不住去想她,他其实如果想打听她的住处,在道上那么多朋友,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他不想那么做,他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他知道她或许过得并不好,也或许有她自己的苦衷,总之,自己离得越远越好,每次遇见她,都是在她落寞无助的时候,他看在眼里心疼不已,这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有过怎样的经历,为何明明一副光鲜靓丽的样子,眼里却透着一股悲凉哀怨的情绪。
她不说,他也不问。
他说,只要你来,我永远欢迎。
现在她真的来了,他很高兴,看到她与自己的朋友们相处融洽,露出了少有的孩子气,他觉得心里很安静,他做不到别的,但至少在这样一个风雪夜里,在这样欢乐祥和的年夜里,他把快乐带给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苏三三坐在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酒,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他说:“怎么出来了,外边冷。”
“你不是也一样出来了么?”她不甘示弱的回嘴。
“我是男人。”又是这句。
“我是女人。”
“你怎么总跟我较颈?”他看到她没有穿外套就出来了,只好把自己的夹衫脱下来给她穿上,然后问:“他们呢?”
“睡得睡了,疯了疯了,就我一个正常人,所以我出来了。”
“他们……没吓着你吧?”他小心翼翼的问。
苏三三望着他一眼,笑着说:“他们好可爱。”她望着长远的夜空,心情忽然寂寥,声音也透着一股哀凉:“小曲,谢谢你,我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今晚是我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除夕。”
“三三,谢谢你能来,这也是我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除夕。”曲枫州说完后顿了一下,仿佛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站起来跑到自己的屋里头翻找出一个黑色的方便带子,然后把手伸给苏三三,苏三三一脸惊讶的望着他说:“干嘛?”
“跟我走。”然后一把拽起她,两个相携着跑远了,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才停下来,四周是乌漆麻黑的空地,风呜呜的咆哮着,仿佛要撕裂整个夜空,苏三三搓着搓手,又跺了跺脚说:“小曲,好冷啊,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怪怕的。”
“怕什么,这地方没有鬼。”曲枫州一说,苏三三赶紧躲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襟,嗔道:“你不要吓我,本来就怕。”
忽然听到“咔”的一声,打火机的应声而亮,可是不一会儿又被风吹灭了,曲枫州又背着风开始打火,风是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的,根本点不燃,曲枫州的外套又套在苏三三的身上,曲枫州忽然说:“穿上我的外套。”他很少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仿佛是命令,她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只好照办。穿好之后,他将衣服和两边扯起一堵衣墙,然后说:“你照我这个样子把衣服挡住风,我点火。”
苏三三有些犹豫,可想想这乌漆麻黑的谁也不在,就照他说的将两边的衣服一扯,围成了一个衣墙,他站在离她胸品很近的地方,将打火机伸进衣墙里,然后“咔”的一声,火光在她怀里亮起来,只见他将有很长导火线的烟花伸到她怀里,苏三三吓了一跳,猛的后退了一步,捂紧衣服叫道:“喂,你干什么?不要炸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