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花开正艳的年纪,而苏三三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斑驳陆离,物是人非,她常常希望自己喝酒喝醉了可以一睡不醒,就这样到天荒地老,而自己也在一眨的时间内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因为世间有太多的苦太多的苦,让她几乎无法承受,可是她却自此再也没醉过,而每次面对母亲那张日渐红润的脸,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总是在悔与不悔之间徘徊,撕扯着她的内心。
  这日她下了晚班,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在家乐美夜宵档买了份虾仁粥及炒牛河,回到家里,看到母亲还在灯下缝衣服,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母亲在给织一件相当漂亮的毛衣,母亲没病之前手工就已经特别的好,织什么都很漂亮,她小时候读书都是穿母亲织的毛衣外套,每次穿到学校里去就会被很多同学羡慕,那也是她惟一被同学们羡慕的资本,后来长大了,倒觉得母亲织的没有街上卖的好看,也不再穿母亲织的毛衣了,那时候,母亲有好一阵子失落,以为女儿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因为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在家里养着,这也是她惟一的活计,当有一天发现不需要的时候,日子更加让人难以过活,几度因此而抑郁,后来苏三三再也不止制了,只是病了这些年,她竟然又拾起从前未织完的那件绛红色的背心。
  苏三三觉得不可思议,凌晨五点多钟,母亲竟然还在灯下给她织还是十六七岁身材的那件毛衣。
  她有点气急,忙上前去夺了母亲手中的针线,故意生气的说:“妈妈,您这是做什么?身子才刚刚好一点,怎么又熬夜了?”
  母亲笑着推推眼镜,慈爱的说:“三三,妈妈刚刚睡醒,还不困,白天在家里没事的时候,翻箱子就忽然看到这件未织完的毛衣,三三,妈妈觉得你适合这个颜色,所以想在自己还能动的时候把它织完,如果有机会,我还能看见你穿着它呢?”
  大清早的,苏三三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又捕捉不到,只是觉得心神不灵,忙坐在母亲旁边,将头歪在母亲怀里,轻柔的说:“妈妈,你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也不许熬夜了,您看您好不容易好起来了,不要再熬坏自己的身子,三三要妈妈一直一直陪三三走下去,走到三三走不动的时候,才可以丢下我,我要妈妈看着我结婚生子,然后看到我的孩子结婚生子。”苏三三一边说一边擦眼泪,想起一些未知的未来,她总是忍不住伤感,总觉得每一天的幸福都来之不易,所以她一有空就陪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
  母亲抚着她的发顶,温柔的说:“三三,妈妈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妈妈也舍不得把三三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怕三三一个人会找不到自己的家,妈妈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
  母亲的眼泪掉在苏三三的发顶上,是温热的,仿佛是母亲掌心的温度,她知道母亲哭了,可是又要装作不知道,只是在母亲怀里像宠物似的蹭了蹭:“嗯,三三会跟妈妈永远在一起。”
  母亲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三三,我实话告诉我,我换肾的钱究竟是哪里来的?”
  苏三三没料到母亲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点怔忡,想了一会儿才答:“我给红十字会打了电话,而且把您的相关资料寄给了他们,他们觉得我们家附合援助条件,就拨款到我们的帐号里。”
  母亲了然的“哦”了一声,母亲早已不关心社会上的事情,所以并不了解要想得到红十字会的救助,需要办理很多相关手续,而母亲的病情又是拖不得,红十会方面的文件光批复下来,大约都要花上半个月到一个月,所以母亲并不知道苏三三是骗了她的。
  苏三三针对母亲问她为何每天这么晚才回来,而且每次回来总是浑身酒气,像在酒缸里刚刚泡过似的,苏三三只说上了晚班,陪客户吃饭。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她便到酒店开了房洗完澡后再回去,母亲也就不再问了。
  然而有一次,苏三三陪了一个东北客人,却被那个东北客人灌醉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酒量已经好很了,因为自从第一次喝酒后被小韩生带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培训了之后,自己再也没有醉过,可是没想到这次却裁在一个东北男人手里,好在东北男人生性豪爽,见这样一个美人胚子醉倒在自己怀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送她回家,送到她家门口,却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仿佛很着急的等着什么人,他一边将苏三三从车里抱出来,一边跟老太太说:“请问一下苏三三住在什么地方?”幸好开车的时候问过她车址,不然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老太太一愣,继而走上前去,看到苏三三一脸陀红的倚在东北男人肩上,气得一巴掌拍在苏三三脸上,苏三三顿时清醒了不少,看到母亲愤怒的神情,一下急得语无论次,忙解释道:“妈,我这是在陪客户呢?您误会了?”跟母亲说话的时候,母亲一脸厌恶的退后了一步,说话的声音也重了:“苏三三,我不是你妈,你妈妈没有这样的女儿,半夜三更的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还敢说你是在陪客户?”
  苏三三急了:“妈,真是我客户!”
  “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亲你了。你还说是你的客户?”母亲气得脸色铁青,看起来很吓人。
  苏三三似乎没折了,只好顺口说:“妈,我也不瞒你了,他是我男朋们,我怕您骂我这么早谈恋爱,所以没敢告的您。”
  东北男人一愣,不知道苏三三唱得是哪一出,苏三三谄媚似的拉着他的手摇了摇,撒娇似的说:“喂,跟我妈自我介绍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东北男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置疑的望着苏三三,苏三三拼命的跟他使眼色,好在他久经沙场算是明白过来,忙笑着说:“哦,伯母,我叫潘青扬,我跟……苏……三三在交往。”潘青扬抓了抓后脑勺,憨憨的笑着说:“因为我比三三大了十多岁,怕你嫌我年纪大,所以一直没敢告诉您,请你原谅。”
  苏三三的母亲这才气消了一些,故意嗔道:“傻姑娘,你怎么要瞒着妈妈呢?说出来哪里会有这样的误会?”然后才领着他们二人进了屋。
  好在潘青扬八面玲珑才不至于使苏三三穿帮,进到屋里,作为名誉上的男朋友,初次进入伪“丈母娘”家,如果两手空空的毕竟说不过去,既然趟了这趟混水,也必须得把戏做足,趁着苏三三母亲给他倒水的时候,他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递到苏三三母亲手里,谦恭的说:“伯母,初次登门,也没带什么给您,拿点钱孝敬孝敬你,真是不好意思。”
  苏妈忙不迭地的推辞,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好意思,因为刚刚给了别人脸色看,可不是不好意思?
  两人推来推去的确实也不妥,潘青扬喊苏三三:“三三,你跟伯母说一声收下啊,不然我于心不安的。”
  苏三三这才让母亲收下,母亲听女儿这么说只好收下来,这一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潘青扬在苏家坐了约二十分钟后才离去,苏三三将潘青扬送到大路上之后才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塞给他,潘青扬却拒绝了,苏三三吃惊的问:“潘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能让你白白的出这几百块钱啊!”
  潘青扬却笑着说:“就当是我给伯母的见面礼吧!”
  “你……”苏三三却忽然面露难色,转身说:“潘老板,我没有什么可报答您的。”然后又把钱往潘青扬手里塞。
  “苏小姐,虽然我们认识的场合不对,但我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不是那种靠卖笑谋生的女孩子,今天到你家里看见你家里情况,我这才晓得,你一定是有你的苦衷,这五百块钱,我没别的意思,你拿去给伯母买些营养品,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好吗?”
  苏三三低着头轻轻的说:“谢谢你的理解,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说报答就显得太功利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认我做大哥,凡是有我吃的一定也不会饿着你,只要你点头。”这也许就是所谓东北男人的直爽吧!
  苏三三迟钝的望着潘青扬,忽然又低下头去,认识潘青扬不过才半个多月,一起喝酒也才两三次而已,他何以至此要这样待她?她不明白,酒场上的事做不得数,这是她一直以来给自己建立的心理防线,无论别人说得多么动听,她都只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因为那样的身份那样职业,又是那样的场合,所以当不得真,在玉都酒城上班的日子,不多也不少,见过很多姐妹因情自杀,或是因情走上吸食毒品的极端道路,所以她不信她不信。
  “对不起,潘先生,我不能。”
  潘青扬笑了笑:“没关系!”然后驾车离去。
  苏三三完全没有料到突然乍到的潘青扬会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着那样重要的角色。自此一别,她想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吧,毕竟他是做生意的,走南闯北,风里来雨里去,向来居无定所,却不知道潘青扬居然会在B市从此扎下根来。
  当潘青扬第二次出现在苏三三家里的时候,苏三三刚刚从另外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潘青扬站在她家的门口一如上次母亲站在门口等她一样,她冷冷的看了潘青扬一眼,刚刚送她回来的男人看到潘青扬站在那里忙跟苏三三调笑道:“哟,苏小姐,你下班了还要做一份工资啊?”
  彼时的苏三三已经是滴水不漏,撒娇似的调笑:“死杨总,说话真缺德,这是我哥!”
  “是情哥哥吧?”男人说完扬长而去,苏三三的笑容冷在嘴角,冷淡的说:“你还来干什么?你们做生意的不是天南海北的跑市场么?怎么还有闲工夫屈尊降贵到寒舍来?”
  “苏三三,我把分公司开到B市来了,居然陪你演戏那何不把戏演完了再做打算?我看得出来你妈妈身体不好,如果她问起你男朋友这么长时间不来,你怎么回答?”
  “我就说分手了。”
  “你妈妈能信吗?谈个男朋友三五天就分手了,你妈妈还能放心你的生活吗?再说你妈妈本来已经怀疑你的职业,如果再这样说,只会让她更加起疑。”
  “你有什么目的?潘青扬?”
  “照顾你的目的。”
  苏三三望着空中皎白的月亮忽然想落泪,这么多年,二十二岁,她几乎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直白表达,虽然在酒场上,很多人在兴致高的时候,也会说很多下流肉麻的情话,却永远不及一句普通却又直击灵魂的语言,而潘青扬却做到了。第十一章神出鬼没的韩先生
  苏三三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异性这样待过她,除了父亲,再没有别的男人这样直接,虽然她不知道潘青扬真正的目的,可是面对他这样真挚而不容抗拒的一句话,她是真心感动的,她甚至分明的区分开来,这次的感动与马晓明的感动并不一样,之前只是因为自己在困顿中疲惫感动的,而这次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是被一根不知名的弦拨动了。
  “潘青扬,我不需要,你走吧!”她不是自由身,所以也不想做这些无畏的挣扎,前面的路究竟是好或是不好的,只有试着往前走,可是她不能连累了他一起跟着她受罪,她的命不好,她是知道的。
  “我已经跟你母亲说了,我以后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我看得出你母亲很信任我,你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信任我呢?你究竟在防备什么顾虑什么?”
  “你真的只是想认我做妹妹这么简单的目的吗?我的家庭状况你分析得很透彻,我们在玉都酒城认识,想必你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不认为,你认一个风尘女子为妹妹能有多么纯洁的心思,说真的,你们商人,喝酒的时候到是无所谓,可是正经起来个个都是厉害角色,我是怕了跟你们商人打交道,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配不上给你当妹妹。”怪只怪认识的地方太过儿嬉,所以苏三三早已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墙,凿不穿击不烂。
  苏三三曾经亲眼看到她的姐妹玉晴,被相貌堂堂的邢家少爷当场打昏在宿舍门口,后来无法忍受被人抛弃的事实上吊自尽了。
  想当初玉晴为了能够早点赎身,努力的赚钱,每次喝得酩酊大醉,吐得天昏地暗,只是想要多攒一些钱能够早日从玉都出去。
  玉晴告诉过她,是被她爸爸用二十万块钱卖给玉都的,从此沦为风尘女子,在每个男人身边连留不去,认识邢礼彬,纯属偶然,正是某个男人觉得此女子可以跟朋友同分享,一时就介绍给了邢礼彬,邢礼彬第一眼见到玉晴惊为天人,从此包了玉晴的专场,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两人似乎还山盟海誓,私定终身,邢礼彬完全有能力可以一次性付完二十万的欠款,可是玉晴却不同意,只想靠着自己的能力还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等到她快要攒够钱的时候,却等到了邢礼彬跟别人结婚的消息。
  男人一旦较真的时候,是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触,而身在玉都,想要在短时间里凑够二十万块钱,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跟男人出去过夜,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邢礼彬无法忍受,当即跑到玉晴的宿舍大闹,气愤将玉晴掼在地上,从此后再未踏进玉都一步,不日便与某小姐成了婚。
  当初在玉晴与邢礼彬的事情在玉都不知道羡煞多少姑娘,人人声称玉晴好命,找到这样真心实意的如意郎,可明明前一日还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可第二天就跟别的女人订婚。这不是一场闹剧又是什么?但凡大户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由父母做主儿女的婚事,哪个父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风尘女子?恐怕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父母。
  所以苏三三是明白的,虽然这两件事情不可同日而语,但人的骨子里都有这种阶级顾虑,即使说得天花乱坠,可也经不过别人的挑拨和怂恿,苏三三看得太明白,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允许自己沦陷,不曾得到也就没有期望,而得到过再失去,那将是一种剜心剔骨的疼痛。她不愿意,她一点都不愿意,玉晴是她时时提醒自己的醒酒汤,不要在这样的环境中迷失了自己。
  “苏三三,我会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的。”潘青扬丢了一句话就走了,
  苏三三回到家里,母亲正拿着潘青扬送来的补品左看右看,苏三三不敢让妈妈生气,也不敢说自己刚刚把潘青扬气走了,母亲望了望她的身后,不见潘青扬的身影,说:“小潘呢?刚刚还跟我说出去接你呢?”
  “他走了!”苏三三淡淡的回答,刚刚跟潘青扬的一翻对话伤了她不少元气,她从来没有那样刻薄的说过别人,今天还是头一次。
  “人家来的时候还没坐就说到外面等你,你好歹叫人家进来坐一会儿啊!”母亲有些生气。
  苏三三一见母亲脸色不好看就着急,只好讪笑着说:“他说他有事要先走,叫我回来跟你说一声呢!”
  母亲置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苏三三心想,母亲看来还是真喜欢潘青扬,不过才见了两面,就这样信人,她发现母亲比自己幼稚。
  母亲又说:“我看小潘这孩子不错,你如果有福气,嫁给她,妈妈也是放心的,小潘看起来很面善,心又好,你嫁给她妈妈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苏三三最不愿意听母亲说这些,却又不敢明着打断她,只好说:“妈,你不嫌他比你女儿大十几岁吗?”
  “大一些知道疼人,而且还懂得承担责任,你别不高兴,我看人家对你也是实诚的。”
  “可我跟……他性格不合。”她随便撒着慌。
  “这不是问题,他会让着你,况且如果有他帮你担着一些,你也不用老是上夜班多辛苦的,妈看到你两个黑眼圈就心疼。”
  苏三三觉得无语,只好借口冲澡才让母亲闭了嘴。
  苏三三以为潘青扬的事情就像落幕的电视剧一样已经告一段落,谁知道在玉都酒城里,潘青扬包了她的全场,而苏三三在玉都酒城混了几个月,早已是玉都的头牌名人,自然有很多人不乐意,于是就有人跟潘青扬杠上了,大厅经理没有办法,只好想出拍卖的方式,请客人们举牌叫价,谁的价高苏三三就包给谁,苏三三只是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冷眼看着自己究竟值多少钱,心里觉得五味杂陈,觉得自己就是一件货物,被人推在称上面称重量,然后现标价格,这是多么悲哀的人生啊!苏三三大口大口的灌着酒,想借此来麻痹自己。
  隔着喧闹的人群,她听到自己的价格已经高达十四万了,她来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值钱,价格还在不断抬高,潘青扬早已不去掺合这种无聊的游戏,如果他跟着起哄,那么他就是跟那些人是一样的用心,所以他早早的退下场,坐在一边喝闷酒,价格已经叫到二十六万,还有不断攀高的趋势,苏三三想笑,忽然一个声响像清冽的山泉明亮而清晰的飘进她的耳朵:“我出五十万。”此语一出,全场哗然,一个卖醉女居然值五十万?
  纯属凑热的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花这么多钱显然是不值得,不就是个女人嘛,还不都是一样的,没有必要花高价享用,而那出五十万的人想必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要不就是个二百五;而势在必得的人怨声载道,却又不服不行,价格超出了自己的预算,想必也是玩不起。
  再看看叫价五十万的那个,隐在人群中,只觉得他周围被很多人包围着,苏三三看不清楚,只听到大厅经理说:“韩先生,苏三三今晚是送到您那边去还是怎么处置?”
  苏三三的心跳几乎是漏了一拍,跳得并不规律,韩先生,韩先生,是小韩先生吗?她忽然有些激动,向人群中挤了挤想看清楚所谓的韩先生究竟是哪个韩先生。
  可是隔着人山人海,他又戴着宽沿的棒球帽子,一点也认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她想到的那位韩先生。
  却听到韩先生漫不经心的说:“不必了,让她按平时一样上班就可以了。”说完后就被众人拥簇着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叫价包了她的全场却又不要她,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苏三三必须弄清楚,这个韩先生究竟是谁,忙从人群中挤过去,大厅经理还在,她拽着他紧张的说:“经理,刚才的韩先生是哪位?”
  经理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韩先生就是韩先生,什么哪位?”
  “我是说哪位韩先生,咱们酒城不是有几位韩先生吗?”
  “什么有几位韩先生,刚才那位包你全场的是韩亚纶先生明白了吗?”
  苏三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包自己全场的是韩亚纶先生,这个从来不到现场,这个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韩先生?
  可是他包了自己却又把自己丢给现场,这是什么意思?苏三三隐隐的觉得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哪里不简单,她又想不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