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娇一句话，让肖震霆的面色更难看了。
的确，事实的真相，凤云歌不只一次的说过，可他没信……
这怪不得任何人。
倒了酒，自顾自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眉娇的嘴角带着笑，那笑却有些苍白：“怎么，王爷现在后悔了？”
她是来刺激他的。
“想杀了莫清思为她报仇？”眉娇又继续说道。
语气里都是嘲讽的。
换来肖震霆眉眼一冷，放下手中的酒坛子瞪着她：“你是来提供线索的吧！”
一个莫临风来，又来了一个眉娇。
他一直都知道眉娇是给莫子夜做事的。
当初眉娇也是一心喜欢他肖震霆的，可惜，他对她，没有半点在意。
“随你怎么想！”眉娇的身形还是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杀了莫清思，比这样酗酒要强多了，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赎罪了吗？就能对得起死去的云歌了？”
现在，不只莫临风和莫寒宗希望莫清思死，连莫子夜也希望。
而且都想借肖震霆的手来除掉她。
因为她的身边有高手，派出去的人都折在这个人手里了。
所以，只能借肖震霆的能力了。
以肖震霆的身手，要杀了莫清思，还是容易一些的。
肖震霆冷笑了一声，又拿起酒坛子继续喝了起来，眼底带了几分凉意，他明白，眉娇会来这里，是皇上授意的。
他一直都知道皇上的手段。
虽然一心要与他拜把子，称兄道弟，可他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莫子夜拉拢人心的手段。
当初，凤云歌是极力反对他与皇上拜把子的。
他也听了凤云歌的劝阻。
不过，他还是被皇上拴住了。
他倒是不想对大莫皇朝生出异心，他是武将，就要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他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只是眼下这般，他的心里不舒服。
很不舒服。
“云歌倒是已经放下了，她说，就算误会解除，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眉娇又低低说了一句，她明白，要让肖震霆动手，就得利用凤云歌的死来说事了。
从肖震霆的表现来看，对于之前种种，他是后悔万分的。
这样就够了。
就能让她有可乘之机了。
肖震霆拎着酒坛子，瞪着眉娇：“什么意思？”
“桥归桥，路归路！”眉娇轻轻吐出三个字，眼底带了一抹忧伤，她每日去看凤云歌，从她的眼神里，情绪里可以看得出来，她真的放下肖震霆了，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没有爱，也没有恨。
肖震霆的五官有几分扭曲，拎着酒坛子的手用力了几分：“不可能！”
“别说她已经死了，就算活着，她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眉娇一直都气不过，想当初肖震霆就是为了凤雨柔，拒绝了她，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
此时，暴出了凤雨柔的本来面目，让肖震霆恨之入骨，悔恨莫及，更让眉娇有了报复的快感。
所以此时，她有意如此说。
就是要把肖震霆的痛苦放大。
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却如此设计陷害自己的姐姐，反差太大。
可见多么恶毒。
肖震霆的眼底明明灭灭，带着几分绝望。
他突然觉得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荡的，仿佛什么也没有了。
而眉娇却不打算放过他，冷冷说着：“她把一切都给了你，最后因为你，家破人亡！”
脸上带了几分悲凉。
“够了！”肖震霆抬手扣住心口，痛意让他整个人无法适从，低喝一声打断了眉娇：“出去！滚出去！”
看到他如此，眉娇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扯了扯嘴角，放下手中的杯子，优雅的站起身，缓步离开了。
没有回头，眉娇并不了解肖震霆，不过她把该说的都说了。
只希望，能让他愤怒之下去追杀莫清思。
她的方法与莫临风不一样。
莫临风会说这一切都是莫清思的错。
而眉娇只是拿凤云歌说事。
这样才能真正的激起肖震霆的怒意。
让他觉得对不起凤云歌。
才会想着给凤云歌报仇。
走出王府，看着合在一处的府门，眉娇的脸也有些跨，她可以想像当初凤云歌从这里被赶出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境……
更觉得有几分愧疚。
凤云歌对她也是百分百信任的，为了她，可以豁出性命。
她却在后面步步为营，精心算计。
叹息一声，站了半晌，眉娇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也是身不由己。
然后，绝决的转身离开了。
芳华宫里，凤云歌将太液池的水路图丢在了一旁，脸色不怎么好看，因为韦德刚刚送了晚膳过来，告诉她莫子夜来这边用晚膳。
她就知道这个莫子夜是有意的。
每日都要来一趟。
还会动手动脚，好在，她避开他的时候，他便不再继续了。
“皇上这几日很闲吗？”凤云歌看着宫女太监将晚膳一一端上来了，问了韦德一句。
韦德的脸色变了变，觉得凤云歌越来越大胆了，眉娇都不敢如此。
更别说后宫的其它妃子的。
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可见莫子夜是一个薄凉之人，对待后宫的妃嫔，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无人敢冲撞他。
“很闲！”莫子夜已经负手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阴沉，看不出喜怒，大步走到正位，一撩袍子坐了下去。
韦德忙上前准备布菜。
莫子夜却摆了摆手：“让她来！”
他来这里用晚膳，为的就是凤云歌。
他要让凤云歌在这三年里，提前适应一下妃子该懂的规矩。
凤云歌抬手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我？”又顿了一下：“皇上，民女是武将，手脚笨的很，给皇上布菜，恐怕会影响皇上用饭的兴致！”
这人真的太过份了。
她从小在军中长大，对于规矩礼仪是一窍不通。
这侍候皇上用膳，一个不好，就得触怒龙颜，会掉脑袋的。
“没关系，朕恕你无罪，过来吧！”莫子夜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不过对凤云歌，倒是很多了。
到了这个份上，凤云歌也只能上前，净了手，学着平时韦德的样子布菜。
倒也是有板有眼。
本来莫子夜是没什么胃口的，最近因为莫清思的事情也是烦心的很，不过看到凤云歌，心情便又缓和了几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会因为凤云歌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