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卿尘的声音,秦思南只好披着衣服站起身,朝后面帐篷走去,卿尘披着衣服坐在简单的木床上,“你晚上怎么睡?”
“回王爷,小的在前面帐篷已经找到安睡的地方了。”
“你是准备坐在椅子上坐一夜?”
“额……是。”
“到这里睡吧,明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不会停下来休整了!”
“啊……不用不用。”听到卿尘竟然提议去他的床上睡,惊的秦思南连连后退的拒绝道。
“那休息吧。”卿尘说罢,便躺下了身。
秦思南又折回到椅子上,但这下子她的睡意却全没了,她不知道卿尘这突然叫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恢复了?
不过很快秦思南摇着头自嘲的想着,卿尘恐怕只是担心我没休息,就没办法时刻待命替他缓解头疾了吧,自己只是个药方,不要自作多情了。
秦思南压印的想着,不知不觉的斜依在椅子上睡着了,可是等她醒来的时候,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酸痛麻痛。
奇怪,秦思南坐起身来,不对,自己怎么是坐起身来。刚刚睡醒还有些懵的秦思南,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床上的,她紧张的左右张望着,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床的另一边还留着有人躺过的痕迹。
秦思南有些不知所措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朝前面帐篷走去,可是刚一掀开帘子,结结实实的撞进了一个怀抱里,抬头一看,是卿尘。
她这下更是慌乱的朝外走着,卿尘淡淡的说从后面传来:“早上本王起身时,发觉你斜在椅子上实在是别扭,本想叫醒你,但你睡得太熟,本王就让人把你放到了床上。”
秦思南知道了自己并未和卿尘同床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不知为何有种忧伤悄悄的涌上心间。
不过没有多的时间难过了,大军已经整装待发,接下来的几天都要连续行军。等到秦思南匆忙的梳洗好时,帐篷已经拆卸的差不多了,而卿尘的马车也即将出发。
等到秦思南走到马车旁时,马车即刻便出发了,秦思南小跑着的跟着马车前进。走了一天,夜晚就是在空旷的地方,简单的扎了几顶帐篷供卿尘几人使用。秦思南顶着卿尘近身随从的身份,也有一个遮身的帐篷休息。虽然简陋,但是不用以地为床,以天为盖实在是好的多了。
休整了一晚,天刚亮,大军又开始了行进。连赶了几天路,秦思南的脚上起了大大的水泡,而白天不停的赶路,血泡又被挤破了,秦思南的脚挤在鞋了,难受极了。但是大军的进程不会因为她慢下来,她只能咬着水,满头汗水的跟着马车旁跑着。
终于在一个满是石子的小路上,秦思南被硌的脚下一歪,朝马车那边摔了过去。马毕竟不是人,觉察不到有人摔倒了,眼瞧着车轮就要轧上秦思南的时候。
卿尘飞身而出,一把将秦思南拖到了一边,跟着的人看见卿尘停下来,也都急忙回身查看。卿尘却一挥手,示意他们继续朝前走。
只剩下李意站在一旁,自觉拖累了大军行进的秦思南,满脸歉意的想要站起身,但是脚上的传来的痛,让勉强站住的秦思南,脸色泛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
看着痛苦的秦思南,卿尘脑海中有个熟悉的画面飞快的闪过,那画面的人好像也是这样痛苦,只是那人到底是谁?
秦思南还在努力的朝前走着,但是那慢慢挪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卿尘一把抱起秦思南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秦思南,仍在抱歉的说道:“对不起,王爷我不是故意耽误的,我是我是……”
痛意袭来,秦思南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狭小的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卿尘上前脱下了秦思南脚下的鞋子,白色的袜套上面满是血渍。
“行了,你没有受过锻炼,不要勉强自己,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敷上吧!”说罢,卿尘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塞到了秦思南的手上后,又低下头看起了书。
拿着瓷瓶,看着血渍满满的袜套,秦思南心一横,咬着牙褪下了袜套,一双白嫩的玉足露了出来,只不过此刻玉足上却满目疮痍。打开瓷瓶,轻轻的将药粉撒到脚上时,痛的秦思南撕牙咧嘴着,手里的瓷瓶也拿不稳的滚到了一边。
不少的动静,引得卿尘抬起了头,看到了秦思南那双脚上时,一种心痛的感觉兀然袭来。他捡起滚落到脚旁的药瓶,移到了秦思南的脚边。手上微微用尽的按住了秦思南的脚,将药粉均匀的撒到了她的伤口,那边秦思南的眼泪已经是流的满脸都是。
“你何必要随军出征,受这种罪呢?”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能救我爹,我受点苦没关系!”
“至真至孝,难能可贵。”
“小的谢王爷夸赞,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受一点点苦没有关系。”秦思南提起爹娘,脸上不自觉的浮上幸福的表情。
卿尘瞧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神里却充满幸福的光的秦思南,轻轻的声音说道:“一家人在一起。”
从前一家人幸福的画面,在卿尘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那时候爹总不在府里,每次回来都是查功课,但是只要爹看到娘,那板着的脸瞬间就化成温柔,而娘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难过的表情从没有出现过,直到那件事后……
卿尘袖中的手忍不住攥紧来,秦思南低着头看着脚上的伤口,想着怎么套上袜套才能尽量不碰到伤口。
“等养好脚,再走吧,本王也不是让你来锻炼身体的。”卿尘看着还欲下马车的秦思南道。
勉强套上的袜套不停的擦着伤口,秦思南感到的都是满满的伤痛,她只好停下来要下马车的动作,她实在是太不像和卿尘独处,总是有种别扭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不过还好马车里,卿尘自顾自的低着头看着书,秦思南只好当他不存在般的,靠在马车的车厢上,一颠一颠的马车朝前方未知的危险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