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苏茗将四菜一汤端上桌子,男人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我面庞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好似里面有个双面胶将他视线和电脑连住了。
颜苏茗手掩着咳了一声,视作提醒。
可男人还是无动于衷。
“那个…饭做好了,快点吃吧,一会儿要凉了。”她只好开口道,虽然语气极其生硬,可也是好心提醒。
听闻女人清亮的声音,沈墨南才回过神儿来,他放了电脑,清俊的眉毛一挑,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又轻声道,“都知道快凉了还干干站着?”
颜苏茗一愣,吞了口口水,又道,“哪儿有保姆和主人一起吃饭的,您快吃吧!不用管我,我不饿!”
这话说得真装模作样,好像她前几天没在这张桌子上吃过饭似的。
沈墨南便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我是你主子,我让你吃你就吃,少点废话。”
说着,他喝了口清粥,她的手艺一般,可清粥吞到喉咙里,温热贴心,总觉得安然。
是从没有过的感觉,有点像,小夫妻过日子,那妻子可出得厅堂,厨艺却不佳。
他说话不中听,脾性也是喜怒无常,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颜苏茗乖乖坐在他对面,收心吃饭。
她的脸很小,嘴巴却不小,吃东西的时候不是名媛小姐们那样刻意维持淑女形象的小口小口吃,而是大口大口的吃菜喝粥,眼睛也不乱看,专心致志的吃饭,若不是生的娇俏可爱,这样子吃东西真是粗鲁。
可沈墨南觉得很有意思,打成年以后,他就没见过有不端着的,在他面前大大方方的女人了。
他喝碗粥,就拖着腮瞧着她吃东西,等颜苏茗注意到他的视线时,耳根一红,然后被菜噎住,距离的咳嗽起来,白皙的手掩着面,却又不敢言语,也不敢看面前男人过于明亮温和的目光。
沈墨南递给她纸巾,又若无其事道,“明晚上,还要劳你同我一起去参加个宴会。”
“什么宴会?”颜苏茗圆溜溜的大眼睛又圆了几分。
“普通宴会。”说罢,沈墨南已经起手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散的上楼去了。
这人虽然脾气不好拿捏,可却是沈家唯一的好人,若不是他如今收留,颜苏茗就要流落街头,她知恩图报,自然要同意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只是想到沈越清俊的面孔时,她的喉咙都跟着发紧,心里翻滚着的,亦不再是浓浓的爱意。
不知这沈家人知不知道她被沈墨南收留了的消息没有,若是知道了,沈越会是什么反应?
“颜小姐?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咚咚咚,外面响起男子毕恭毕敬的声音。
颜苏茗在房间里听着,觉得这不太像沈墨南的声音,便机警的没有应声。
外头蓦地又响起男人之间的对话声,接着较为熟悉的男声响起,“是我。”
沈墨南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清亮脱俗,颜苏茗从床上弹起来,给他开了门。
沈墨南手里拿着一黑色礼服,送到颜苏茗手中,挑挑眉,“试穿看看合不合身。”
“…哦,好。”颜苏茗谨抱着遵从的态度,脑筋也不转的回到房间里脱掉宽松的T恤,却在穿衣镜前一愣,因为她瞧见门口的沈墨南,正饶有兴致一脸邪气的望着她。
她上身赤裸,若是有个洞,她肯定要钻进去,只是想来那一夜,自己早被身后的男人吃干抹净,沈墨南这样的神仙儿一般的男人,对自己这样一个弃妇应该不会感兴趣……
如此想来甚是宽心,她便快速的套上黑色礼服,脸颊微红的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黑色的抹胸礼服,设计剪裁大方优雅,衬出了她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前身,她没穿过这样衬身材的礼服,却是别有一番性感的味道,她要拉后面的拉链时,一双温热的手已经先她一步,将拉链拉好,而后,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男人身上淡淡的鼠尾草海盐香水味袭进颜苏茗的鼻尖,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和沈墨南,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神轻柔的放在她脸上,他的声音低沉暧昧,“很合身呢,我就奇了怪了,这么一个好看脱俗的女人,我那侄子怎么忍住不碰你的?”
颜苏茗一噎,心里也是一阵隐痛,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次,是阴差阳错的,给了从前并不相识的沈墨南。
还是自己心爱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手促成的呢,多可笑。
她心里坚硬起来,嘴角也刻意挂着轻薄世俗的笑,眼神妩媚的盯着镜中的沈墨南,声音带着嘲讽,“因为,他不行。”
沈墨南没料到她会这样答,一时间没忍住,破了功,笑的灿烂,他掩着额头,一只手将颜苏茗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一边忍笑一边又问,“你可真有意思,这话要是让他听见,就更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酒窝在脸颊的一边时隐时现,眼睛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有星星在眼睛里面闪烁,人人都说过沈家三少爷好看仙气,从前颜苏茗没见过他,也没想过他的相貌如何,如今这活生生的的美男子就在眼前,还真是觉得人形容的没夸张,十分准确。
沈家三少爷,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好看出尘不像是驰骋商场的人,衬了惊为天人四字。
紧接着,这好看的男人收起大笑,突然低下头来正对着颜苏茗,四目相对,她的心竟然又无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他不碰你,是他瞎了眼。”沈墨南轻声道。
这话好似又是一句她被人抛弃利用后的安慰。
又好像是蛊惑,又好像还有别的情绪在里面,比如欣赏,比如异性吸引。
颜苏茗却有些喘不过气,赤着脚退后两步,转移话题,“谢谢你,很合身!”
她这紧张样子,他看在眼里,再次哑然失笑后,他的声音温柔,“你陪我去参加宴会,应该为你挑选礼服。”
说罢,他出了她的房间,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