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索假扮哲里木的事情被皇帝看的一清二楚,做帝王的必然是十分多疑,回去后暗自盘算着他这么做的目的,想来觉得这件事情蹊跷诡异,其中必定牵连着许多人,便是发出了命令将卓索和段雪以及江牧野一同召回,发誓定要将这件事情差一个水落石出。
这三人来到了朝堂之上,只见卓索和江牧野争先恐后地走在了前面。江牧野自然是一身正气,步伐也十分铿锵有力,一看便是有备无患的模样。而卓索一味的争千,只是不想出师不利,想着凡事总要占得先机,这样才对自己有好处。段雪虽是千金大小姐,却也有些胆怯,畏惧着这样大的排场,便是独自一人跟在江牧野的身后。
不能着皇帝发话,江牧野便立即抢先一步跪倒在地,口中称着“万岁”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是先发制人,几句都戳中卓索的要害:“回禀陛下,之前卓索说我殴打草原使臣,不过是信口雌黄,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我挨了二十大板也罢。不过,他假扮哲里木一事倒是确有其事。”
说罢江牧野又望了一眼卓索,看他该如何回答。
“你说我假扮哲里木,又有什么证据?段小姐是在和我练戏法而已!”卓索见被他人占了先机,心中自然是不悦,当即跪倒在地,却仰头冲着江牧野冷哼一声,又看了看皇帝,却是换了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皇帝英明,还请您裁决。”
“我们自然是有证据。”段雪本是在一旁静静观战,却也是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如今见着实际恰到好处,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挥了挥那面具,笑着对卓索说道,“段小姐是不是和你变戏法,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虽不指明始作俑者就是卓索,但话里有话显然是他脱不了干系。
皇帝也不是愚蠢之人,一看自然是明白其中的端疑。欺君之罪也不是什么儿戏,当即皇帝就龙颜震怒了起来,唬得卓索连忙跪倒,连连磕头认错:“卓索,那都是朕亲眼所见!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分量十足,连一旁的段雪也不由得感叹起来。
“皇上,我自然是不敢对您有所欺瞒。只是除了这一件事,我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是隐瞒着你,可是如今我不想再犯错,因此必须告诉你。”说着原本一脸惊慌的卓索突然镇定了下来,眼神中闪烁出一道诡异的光芒。江牧野没有注意到,被段雪看的一清二楚,心中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突然之间,卓索一改之前的畏惧模样,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江牧野。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两人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江牧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而卓索则是指着江牧野的鼻尖,高声说着:“我与你本是亲生兄弟,三弟你为何要和我自相残杀呢?”说罢又用手捂住了嘴,流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可真有此事?”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听了这样的一番对话,又因为多疑的本性,心中不免有些动摇。想着既然这二人是兄弟,那联手的可能性便也不小,也许其中还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需要进一步的了解,“你们都给我仔仔细细地说说看。”
“在皇帝您的面前我自然是不敢说一点假话。老实说吧,我们兄弟三人本是亲密无间的,只因为三弟脾气暴戾,一不小心出手打上了草原使臣,我这做大哥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而二弟偏偏也是个热心肠的,非要嚷着尽自己一份力。”卓索眼珠一转便是编出了一个感人故事娓娓道来。
“我们两个哥哥僵持不下,便最终决定由我戴着二弟的人皮面具,去替三弟顶罪。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忘恩负义还参我们一本。”卓索越说越伤心,说道动情之处竟挤出了两滴眼泪,说话间便又再次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一时糊涂,才会和我三弟一起来骗您。”语毕又是磕了几个响头。
听着卓索编造的谎言,江牧野只觉得好笑,原本简单的事情竟让他说的如此复杂,把罪责撇的一干二净不说,还反倒是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如今却也没有办法,对于向卓索那样撒谎江牧野一向正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开口便交代了实情:“陛下,卓索的确是我的大哥。可是除了我和他二人之间有着这样一层血缘关系,其余他所说的故事,统统是捏造出来的。”
“江牧野,既然你已经承认卓索是你的亲哥哥,那便是你们一起欺骗了朕,又有什么好狡辩的,这可是欺君犯上的大罪名。”皇帝如今全然是不听江牧野的辩解,一心只认卓索的片面之词。
“我们虽是名义血缘上的兄弟,却也没有相互照应,更不会联起手来欺骗您。”江牧野此刻也跪倒在地,只是天性的高傲无法让他像卓索一样连连磕头,却也是在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驳,“刚才那个故事听上去动听极了,其实全是谎言,陛下圣明。”
段雪本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卓索人赃俱获,只觉得大快人心,可又眼睁睁瞧着卓索强词夺理,如今反倒是成了江牧野理亏。心中狠着自己只会些医术,却没有什么好口才。但见着危急时刻,段雪自然也是顾不了这么多,当即也跪了下来:“陛下,若是江牧野要和卓索一同骗你,便不会有我这个证人了。”
“皇帝陛下别听那小丫头胡说,她现在可是和三弟串通一气来害我。”卓索见段雪前来帮忙,但一眼看出她现在十分紧张又口才欠佳,很快就找到了应对方法,只一句话就立刻又将矛头指向了江牧野。
皇帝见段雪出面本是以为这样的小姑娘不会有太多心机,准备相信一次江牧野,却又因为卓索的只言片语,便反了毁,只觉得江牧野才是那个犯了欺君之罪不说,甚至不惜诬陷自己亲哥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