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篝火点亮整片天空,歌舞开场,女孩们围着火堆跳起奔放的舞蹈。
人基本齐了,分为两排坐在扎贡左右手,敖汉在右边,曼顿在左边,可敦坐在曼顿和扎贡作为之间。卓索和哲里木则在敖汉下首,秩序井然。
江牧野到地方的时候,扎贡正和曼顿互相敬酒,他抬起头,直直向扎贡走去。
江牧野太出色,尤其是长相,大泱很少有比他漂亮的男孩。从入场开始,所有人都目光都在他身上。
尽管大家对他是扎贡儿子的事情心照不宣,但还是有少部分消息不灵通的狐疑的打量这个少年。
“你来迟了!”扎贡放下酒杯,这个孩子总是不让他省心。
“有事耽搁了。”江牧野低头,他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尤其是曼顿的。
“落座吧……”扎贡捏了捏鼻子,他本来也是随口一说没想追究。
“等一下……”
江牧野朝敖汉走去,曼顿的声音却在背后传来,“这不太合适啊!”
江牧野站住,回头去看他。
曼顿放下酒杯,“扎贡汗,你的三子很优秀,会喝酒吗?按照规矩,迟到的要罚三杯!”
他冲江牧野挑眉,无视敖汉的脸色公然向江牧野发难。
今天喝的酒并非马奶酒果酒之类的,而是图祿埠最厉害的烈酒。用陈年酒母发酵,再封存几年,用来招待贵客用。
一时间,可敦和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向江牧野,想看看面对曼顿的要求,江牧野会怎么做。
拳头大的酒杯,一个小孩如果连喝下三杯,只怕等下连路都走不了。喝与不喝,江牧野都有的罪受。
一时间,场上歌舞无人欣赏,不少好事者目光灼灼盯着这里发生的事。
“曼顿汗……半个月前这孩子受伤,不能喝酒。”敖汉不喜欢曼顿咄咄逼人。
“不会吧……世子看上去好好的。”曼顿故作惊讶,“图祿埠的世子不能喝酒,一点不如当年的扎贡汗,传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闻言,扎贡和敖汉一同挑眉,看来曼顿今天是一定要这么做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替他两个侄儿出气。
没什么比这更让可敦长脸。
她眯眼,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下方的江牧野。
“恕罪,医生交代过不能喝这些。”江牧野转身向曼顿行礼,得罪曼顿就等于得罪也速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是扎贡也不愿意担风险。
“哈……这么说可真是没诚意。”曼顿挥手,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把之前替江牧野倒好的烈酒一饮而尽,扔掉酒杯笑到,“不过扎贡汗的儿子弱不禁风,也是个趣事。
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只有酒没有游戏太无聊,你要是赢了,这酒可以不喝!”
“曼顿汗有兴致?”扎贡面无表情,宴会的气氛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怪怪的。
“兴致盎然!”曼顿大笑,伸手指向卓索,“说起来我这次来还是为了围猎。
大哥一直视图祿埠为最可敬的对手,我们两个部落又一向友好互结姻亲。
他对图祿埠的儿郎们一直很挂念,尤其是两个亲侄,一晃眼快成人了,我们相隔千里,不能时时照拂,不如借此机会,让我这个做舅舅的看看他们成长到哪个地步了。”
“卓索,你出来!”曼顿勾手。卓索比哲里木大一岁,却足足高出两个头,看起来像是大人了。
“舅舅。”卓索看了可敦一眼,从母亲眼睛里看到了鼓励,于是鼓起勇气走向曼顿。
“扎贡汗,两个都是你的儿子,他们比赛一场,应该无伤大雅吧?”
“这倒是可以,”没等扎贡说话,可敦就站了出来,“他们兄弟两个正好切磋,同龄人交流交流也好!”
扎贡最终点头,只要不是太过分,他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让江牧野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他看清楚人心,说是长见识也不为过。
百炼成钢,人心也是要炼的,千锤百锻之后才能强大到负重人生。
“怎么比?”
江牧野环顾四周,敖汉没有找出来,扎贡也默许,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他推脱不掉。
“哈哈!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既然我是为了围猎来的,依然是比打猎。”曼顿拉着卓索走到江牧野面前,“不过既然是比赛,那咱们可就说好了,赢了一笔勾销,要是输了,罚酒翻倍,三杯变六杯!如何?”
“我会尽力”!江牧野只好点头。扎贡没有阻止,可以看出他心里也是带着探究的。
“行!这才像个男人……”曼顿拍了拍江牧野的肩膀,后者眉头蹙起,不留痕迹的躲开。
“扎贡汗,借几个奴隶给我。”曼顿使了个眼神,他的手下的人立即捧来一张猎弓。
“来人!去带点奴隶上来!”扎贡煞有其事的看着,几个奴隶而已,他出的起。
江牧野皱眉,他预感一向很准,等下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士兵领命,很快就退下去。
曼顿把弓递给卓索,“去年冬天打了一头熊,抽了它的筋做成这把弓,拿着,这是给你的礼物。”
“谢谢舅舅!”卓索接过曼顿手里的东西。弓体入手沉重,中间用的木头很结实,两角用铁皮包裹,再用银子覆在铁皮上做紧箍,上面镌刻着一头咆哮的银熊,栩栩如生。
卓索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弓箭,试了一下弦,熊筋韧劲十足,锻造师的水平不错,既让弓体美观,又让弓弦发挥自己的最大弹力。
“来人……给世子拿我的弓来!”敖汉皱眉。
卓索是大汗的儿子,虽然曼顿是他舅舅,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和图祿埠最危险的敌人亲热关系,看来卓索要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故意的。
他让人拿来自己的弓,那弓箭的弦虽比不上曼顿的熊筋稀有,但却是用鹿筋做的,鹿弹跳力非凡,做成弓箭也是不二的选择,和卓索相比也不会差太远。
去取弓的人很快返回,与此同时,扎贡派去挑奴隶的人也完成任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