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野似乎对卡奥很感兴趣,巫医~在每个部落都是德高望重的存在,他们掌握着治病救人的方法,能辨识大泱中各种药材,甚至有传说,巫医能和天神沟通,这都是他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
“好了,准备好了吗?我带你过去。”
“走吧。”
江牧野深呼吸,阿依娜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不确定的神色。
紧张?!不……应该不是,这个男孩很安静,从阿依娜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这种认识就仿佛多年的沉淀一般,根生地固。
就算是那么悲伤的事从他口中讲出来,阿依娜也没从他脸上看到过多的情绪,她甚至觉得这个男孩有时候从容的可怕,像是没有感情。
可现在她看见的又算是什么?江牧野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阿依娜琢磨不定,但她确信自己没看错。
“卓索!……哲里木!……出来!”
思绪一晃而过,江牧野已经走了过去。
阿依娜没办法,只好跟上去。
高大的帐篷外,她扯着嗓子叫了两遍他们的名字。
“吵什么吵…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鼻涕虫?你不去找你阿爸来这里做什么?”
卓索从里面走出来,没想到是阿依娜,他看了一眼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人,立刻换了一副嘲讽的语气。
“你才鼻涕虫!卓索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别惹我!”
阿依娜抽出自己插在腰带上的马鞭,气势汹汹的指着卓索。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哼!没事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卓索睥睨一眼,转身就要回去。
在这过程之中,没正眼看过博尔赤,仿佛和阿依娜并肩而立的人是一团空气。
“你……!”
“这不是阿依娜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阿依娜差点被气死,没想到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隔壁的帐篷里传开了哲里木的声音,卓索也因此停下了步子,斜眼看着说话的人。
“他就是哲里木~”
人还没近,阿依娜悄悄歪着头告诉江牧野对方的身份。
博尔赤点头,转眼看向哲里木。
阿依娜说的不错,这个人确实有一双精明的像是狐狸眼睛,哪怕身上的气势没有卓索那么强,但如果把两人放在一起,博尔赤觉得,自己一定会率先被这一双眼睛吸引。
此刻,哲里木披着短皮袄,漫不经心的朝三人走来,一双眼睛在阿依娜身上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的停留,下一秒又转向了江牧野。
“大哥……早啊~”收回目光,哲里木回头向卓索打招呼。
“哼!”
回应他的,是卓索冷漠的哼声。
江牧野把这些看在眼里,怎么回事?阿依娜不是说,这两人臭味相投吗?不对盘?
哲里木并不在意卓索的态度,他笑眯眯的开口,视线又回到了江牧野身上。
“你就是三弟?我昨天晚上听说了你,每想到今天就见面了,你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
江牧野微微皱眉,他感觉到了哲里木笑容中的危险,知道自己?!
对方一开始就调查过自己了,看来这是一个比卓索要棘手许多的人物。
“哲里木!你说什么?!”
前一秒还不可一世的卓索突然炸了毛,他上前一把抓住哲里木的领口,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就算刚才和阿依娜对骂也没有这么失态。
“大哥别着急啊~”
哲里木还在笑,哪怕被人提着领口,也没见他生气,他拍开卓索的手,缓缓的开口,“我可没骗你,人就在这里,不信的话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哼!”卓索转头,目光在博尔赤身上开会打量,对面的人又矮又小,皮肤白的像女人,而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在这样的视线中,一股怒气从卓索心中升起。
“小矮子,你是谁?哲里木说的是真的?”
恶意?江牧野点头,唇角拉出一点笑意,卓索的恶意在他看来很好!不管是为了什么,从一开始留就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这种人……不会成事!
“该死!”
得到江牧野的肯定,卓索气的想要冲上来,笑?!他会让这个孽种再也笑不出来!
“大哥住手!”
阿依娜第一时间挡在了江牧野身前,另一边,笑眯眯的哲里木居然也拦住了卓索。
“你要做什么?该死!阿妈还不知道吧?又多出来一个小杂种!”卓索愤愤,恨不得上来扑倒江牧野,可哲里木却紧紧的抱住他。
“大哥~我们这位阿弟可是父汗带回来的,不管阿妈知不知道,他都不是我们能动的?大哥懂吗?”
哲里木摁住卓索,背对着阿依娜两人,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小声的对卓索说到。
“那要怎么办?长得跟女人一样,又矮又小,也是我们草原的种?这种人就该扔出去喂狼!”
“他的去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这和我们无关,父汗刚刚回来,大哥年长,无论如何也要做出个爱护幼弟的样子出来,我知道大哥不屑,就当是为了阿妈,听我一句,今天别动手!”
“哼!”卓索看了一眼依旧笑眯眯的哲里木,“我就不相信你心里舒服,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两人依旧是窃窃私语,这句话没给哲里木一点面子,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可哲里木似乎已经习惯了卓索的态度,反而笑的更加开心。
“来日方长嘛,不管他是什么人,没人能够让阿妈心里不舒服,也没人能让大哥心里不舒服……”
“我们走……”
看了看哲里木,又看了看阿依娜和江牧野,卓索咬牙切齿,从牙齿缝里钻出几个字,“去找父汗……”
不欢而散,大概就是这样吧。
江牧野看着远去的两兄弟,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
试探……
卓索是个莽夫,哲里木却如阿依娜说的那样,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如果真要说他来这里试探什么?大概就是知己知彼,来之前他就自己将自己的位置定好了,既然不可能是友,那就一定是敌。何必去在乎敌人怎么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