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我不行!你等着!”江牧野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口水,因为库尔勒结结实实给了他两脚,口中夹杂着许多血丝。“我一定打败你!”
他认真的看着库尔勒。
“我不喜欢只会吹牛的人!武器就在你手中,拿起来!刺向我!”库尔勒眯着眼睛看他。
江牧野不服输的模样落在他眼中,他很乐意教出一个徒弟。
更甚者,江牧野是大汗的儿子,库尔勒一身本事,如果日后江牧野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他身为江牧野的老师,显然要比一直做一个将军要荣耀许多。
草原人可以不要性命,但一定视荣耀为第一。做一个英雄,能够让自己子孙后代都在别人的尊敬过日子。
但这前提是江牧野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江牧野不知道库尔勒心中所想,他只知道,就在昨天,他和扎贡达成的条件如果自己不够强大,那么一切都是空话。
他认真的看了一眼库尔勒,端起天兆指着对方,“我希望你能教我……毫无保留!”
主帐中,扎贡在和敖汉商量事情,他一大早就把敖汉叫来,因为今天已经有除了也速该之外的另一个部落赶到了图祿埠的地界。
距离围猎越来越近,掐指算来,从今天开始会有更多的部落陆续赶来,作为东道主,图祿埠一直负责接待,尽地主之谊。
“大汗,信官来报,距离图祿埠主营五十里,已经发现了闫硕部的队伍。”
敖汉坐在扎贡主位下方,昨天回来之后他一整晚没合眼,他很忐忑,一辈子雷厉风行却不知道昨天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今天一大早又接到传令,一个跟也速该同样棘手的部落正在向图祿埠靠近。
闫硕部主要活动在南方,他们的强大不在于兵器和商贸,而且在于他们大量向其他部落输出优质战马。
南方的气候和牧草让闫硕部在也速该没有和东方城合作之时,一度成为大泱草原上最富饶的部落。
东方城为了那些丰硕的战马,不惜越过大半个草原特意派商队去收购,大量的铁贝就这样流入闫硕。
“他们这次领头人是谁?”敖汉知道了这个消息,扎贡自然也知道。只不过至今为止闫硕还没有向图祿埠递交拜帖,所以还没打听清楚来人究竟是谁。
“这次来的人有些特殊……”
敖汉抿着嘴唇,闻言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
他确实派人前去打探过,不过这次来的人有些特殊,他听信官描述之后,大概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只不过……
“还能是谁?你不说我也知道!”看敖汉这幅模样,摸着肚子从椅子上坐起来,大步走向帐篷口,“听说半个月前闫硕老大汗一病不起,他的女婿乘机起兵控制住了部落,更是软禁了闫硕可敦和可敦两个年幼的儿子。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他闫硕老贼精明一世,最后却栽到了自己女婿手上。”
扎贡当年和闫硕老大汗接触过,那人一肚子的生意经,身上哪有一个部落主君的半点模样。
他和闫硕谈生意,哪怕人人都说图祿埠大汗手腕强硬,却依旧没在闫硕身上讨半点好处。
这事让他吃了个哑巴亏,心里不舒服很久,所以现在听说他女婿搞出来的件事之后总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敖汉听扎贡一说,顿时舒展了眉头,他走到扎贡身边,意有所指的说到,“这也不能全怪闫硕老君,他早年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取了个新可敦,剩下一双儿子,可也是老年得子。
他已经是个快入土的老头,可两个嫡出孩子才不过十一二岁年纪。
后继无人,也不怪女婿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敖汉这是在暗指扎贡膝下的三子。
江牧野太年幼,而另外两个儿子因为也速该和自身脾气的关系,又不太适合坐这个位置。
如果不好好处理这件事情,恐怕用不了多少年图祿埠也会陷入到和闫硕部相同的境遇。
“诶……”
扎贡知道敖汉的意思,他们之间没什么忌讳的事情。
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不好说,说出来怕被大汗责骂,但敖汉不同,他个大汗从小玩到大,现在两人又是图祿埠的大汗二汗。
扎贡挥手打断了敖汉的话,满不在意的说到,“我们还没到躺进棺材的年纪,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你还活着,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去吧……我这次不太适合亲自迎接,硕答仆将军就有劳你了。”
扎贡转身又走回帐篷。
硕答仆就是他们刚才讨论的人,老闫硕汗的女婿,他硕答家在闫硕世代都是将军,掌管着闫硕超过一半的军权,五年前老闫硕把自己的长女金珠嫁给他,原本是对这个年轻人觊觎厚望,可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敖汉领命,硕答仆身份特殊,并不是真正的贵族,而且现在头上还顶着一具谋反政变的帽子。
如果这个时候图祿埠的大汗亲自前去迎接,无疑就是告诉大家,图祿埠愿意第一个承认硕答仆的身份和做法,这样会给图祿埠惹来非议。
毕竟事情发生才半个月,闫硕内部反对的声音恐怕还此起彼伏,图祿埠不想掺进这趟浑水。
接待硕答仆这件事情自然而然落到了敖汉身上。
敖汉转身出去,这件事情既然大汗吩咐他去做,他就一定会做好。
他带领五百图祿埠骑兵,点了明登和巴尔两位将军随行,虽然扎贡没有亲自去,但这阵容已经算给硕答仆面子了。
“来人!”看敖汉离开,扎贡向着帐篷外吩咐道。
铁牙从外面进来,他这段时间一直充当扎贡的护卫,事实上他从前也是扎贡的伴当。
“大汗……”铁牙跪在地上。
“也速该的人今天有什么动静吗?”扎贡眯着眼,在提到也速该这三个字的时候,三角眼里闪过一丝丝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