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被小厮带到听雨轩的时候,正吹胡子瞪眼呢,看见迎面走来的皇甫晟,眼神也十分的不满。
有些生气的抱着胳膊,望着天边的某个地方,语气无语的说道:“你干什么?叨扰老夫的清梦。”
说着,还小声的嘀咕一句:“老夫都快要喝上那壶酒了,结果被吵醒了……真是气死老夫了!”
皇甫晟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带着必胜的笑容,说道:“一坛醉凝香。”
薛神医听见醉凝香的名字,眼神亮了亮,但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原谅皇甫晟的时候,皇甫晟又说道:“两坛?……再不然……三坛?”
薛神医的嘴角似乎有什么哈喇子流下,他猛吸吸了吸口水,跑到皇甫晟的面前,笑的十分巴结的说道:“五坛。”
“成交。”皇甫晟笑着。
薛神医满意的点了点头,仿佛闻见了那悠远的清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说吧,叫老夫来干什么?”
皇甫晟闻言脸色不由的正经起来,说道:“薛神医,去看看凝云吧,她刚刚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没有危险了,老夫说了没醒在叫老夫,现在醒了干嘛还要扰人清梦?”薛神医无奈的说着。
皇甫晟耐心的解释着说道:“本王想让薛神医,替凝云探查一下身体,总感觉,她现在很虚弱。”
“虚弱是正……”薛神医想也没想的说着,可抬眼就看见皇甫晟眼中的恳求,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看在五坛醉凝香的面子上,那小丫头的病老夫包了,保管她再次生龙活虎的。”
说着,朝顾凝云的屋子走了过去。
替顾凝云把完脉,薛神医的脸上充满了疑惑的神情,眼中带着一丝凝重,一直低语着:“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顾凝云抬眼看了看皇甫晟,然后看着面前的薛神医,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薛神医,凝云的病情如何了?“
薛神医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没有听见顾凝云的话,而是一直嘀咕着:“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甫晟皱眉看着薛神医,忽然抬脚走到薛神医的面前,轻轻碰了碰薛神医问道:“薛神医,凝云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薛神医回过神来,看着顾凝云的神色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解释着:“太奇怪了。这丫头之前体内因为解慎毒,所以将体内的毒药混合成寒毒,昨天的凝气丹原本是可以压制忽然发作的寒毒,让小丫头体内的毒性平衡的,可是现在体内的寒毒忽然消失不见,那舒月草的至阳之毒却深种体内……”
薛神医缓缓的解释着,大概意思是,顾凝云体内的寒毒消失,却被舒月草的至阳之毒所代替,实际意义上,她的毒性并没有接触呗。
顾凝云沉默的低垂着眼看,眼球转动着,忽然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煨热总比害怕寒冷好,若还像之前那样畏寒,凝云都不知道该如何挨过这个冬季了。”
薛神医听见顾凝云的话,脸色却更加不好了。
皇甫晟敏锐的察觉到薛神医还有什么话没有说,于是紧张的问道:“薛神医,凝云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薛神医忽然老沉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悯的看着顾凝云:“丫头,知道明明是至阳的药材,为什么会叫舒月草吗?”
“唉~”忍不住的再次叹口气,薛神医继续说道:“那是因为舒月草的毒性,是属阴的,比之前的寒毒,更畏寒,发作起来更加难以忍受。”
顾凝云呆滞的看着薛神医,想起之前寒毒发作时候,那种刺痛遍布全身,血流流速变缓的感觉,有些害怕的抖了一下手指。
寒毒已经那样难以忍受了,可舒月草的毒,还要比寒毒更加寒冷,饶是她一个心性坚定的人,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忍受更深的毒性。
皇甫晟觉得自己的血液有些冰冷,开口有些困难,却不得不开口:“薛神医,那……舒月草,可有解药?”
他是见过顾凝云刚刚寒毒发作的时候的,需要靠伤害自身来缓解的疼痛,皇甫晟不确定这一次的舒月草毒,是否还要经历这样的一程。
薛神医叹息了一声,说道:“古籍记载,舒月草的毒性,只有生长在月神照耀下的南江月宫的赤语花能解。”
皇甫晟脸色一喜,好歹可以有直接的解药了,可是下一秒,薛神医的话却粉碎了他的喜悦:“但如今的世上,赤语花已经绝迹了。”
薛神医看向顾凝云的眼神带着自责喝愧疚,若是他昨日在观察的仔细一点,一定不会讲凝气丹给顾凝云服下的。
寒毒虽然不好解,但至少有解,舒月草毒看似有解,实则无解,赤语花,已经消失多年了。
顾凝云轻轻压住心中的颤抖,扬起微笑的脸对薛神医说道:“薛神医,没关系的,凝云可以忍受,那样的寒毒凝云都习惯了,相信这个也可以的。”
此刻的顾凝云,脸上的疤痕仿佛消失了一般,倒映在皇甫晟的瞳孔中,那样的强制坚强的眼神,让皇甫晟觉得心疼不已。
他缓缓走上前,将顾凝云揽在怀中,下颚轻轻抵在顾凝云的头顶,宣誓般说道:“凝云,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找到赤语花,解了你的毒的。”
薛神医也跟着说道:“丫头,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既然舒月草毒是老夫给你种下的,老夫即便是走遍天下,也会为你找到赤语花的踪迹,为你解了舒月草的毒。”
即使这样说着,薛神医的心中也直打鼓,赤语花到底存在与否,尚未有人证实,即使是他,走遍大江南北,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赤语花的记载。
顾凝云眉眼弯弯,带着温柔坚信的笑脸,对薛神医说道:“凝云相信薛神医,凝云体内的毒,就拜托薛神医了。”
即使她知道希望渺茫,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至少这毒没有威胁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