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晗一口气跑出家门,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直到累的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才不得已停下来,站在荷塘边低声的抽泣着。
夏伯母说的那番话,让她再也没有脸面去面对夏家的任何人。她甚至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专门连累别人的。
三年前的她,害的凌江逸的父母生病而死,三年后的她,又害的夏黎川为救自己赔上双腿。这一切的,都是她的错。
她欠了他们那么多,又拿什么去还清?夏伯母说的话,她也清清楚楚的听到耳朵里,夏黎川不顾生命危险救她,她是应该报答他的。可是让她嫁给他,她是真的做不到。
一直以来,她都将他视做哥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只在亲情的范围之内。什么事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情,她夏予晗是真的做不到。
天色已晚,她还静静的站在荷塘边,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朦朦胧胧的洒在荷塘上,不时的传来几处蛙鸣声,打破这沉寂的夜色。
晚风拂过,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荷香,沁人心脾的气息扑面而来。今晚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夏伯母家里,她怕是回不去了吧。
家里的晚饭已经准备好,却迟迟不见夏予晗回来,夏黎川摇着轮椅,到门口望了又望,皎洁的月光混合着微弱的路灯光,就是看不见人影。
他有些焦急,夏予晗跑出去的时候是中午,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半天,他真怕她会出什么事情。
内心的焦急已经让他顾不得思考,转过头对着屋内打着招呼:“妈,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谁知夏伯母听他这么说,就急忙从客厅冲出来,一副很火大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明显的高了几个分贝,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么晚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又要去找夏予晗?我告诉你,不准去听到没有?”
时至今日,她可能对夏予晗已经开始从心里厌恶,也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异常的无奈。难道他忘了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他还要去找她?
然而夏黎川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他现在除了担心夏予晗,其他的事情顾不得想。
“妈,你就让我去吧。这么晚,予晗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安全……”他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夏伯母很不客气的打断。
“反正我不管,你就是不准去。你要是去了,我就没你这个儿子!”扔下这句话,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进房间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夏黎川,他只能呆在原地,希望夏予晗可以早点回来。
夏予晗回来的时候,夜色已深。所有人都睡觉了,只有夏黎川还守在客厅。
她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想站起来,可是夏予晗却比他快一步,她急忙说道:“你坐着吧,不用管我。”
“今天我妈说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吧。我妈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夏黎川装作平静的说道。他真的怕夏予晗误会,可是夏予晗又岂会不清楚?
“嗯,我知道。”她低着头,淡淡的回答道。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恩情,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还。
“那个……我先回房间了。你……你也早点休息吧。”依旧是低着头,声音却轻飘飘的,她说完,没管夏黎川的反应,就自顾自的回到房间。
也许现在的她,除了逃避,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以后的生活,还不知道究竟该如何?
夏黎川望着夏予晗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当初他选择救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可是没想到却让她陷入到如今的这种地步。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夏予晗以为,她就这样离开,也许可能和凌江逸永远不会再相见。可是,偏偏命运就是这么的奇怪。她尽全力想要逃跑,却总是能被他找到。
而她,也没料到的是,凌江逸居然会抛下公司和苏娜,来着这个偏远的小镇找她。
“总裁,您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夏小姐去了离这里不远的小镇,她现在就住在那里。”助理一字一句的汇报着自己打听出来的消息。
“好的,没你的事,你先去忙吧。”凌江逸说完,匆匆忙忙的挂断电话。当即下楼开车,前往夏予晗所在的小镇。
汽车一路疾驰,驶出城市,入眼看到的全是美好的乡村风景。这些,竟是他从未曾见过的。这次,找到夏予晗,他一定要向她好好的问清楚。
她不是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吗?为什么还会跑到这偏僻的乡村?他知道她是骗他的,可是自己那会儿真的是冲动过了头,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她?
然而另一边的苏娜,早就打听出来夏予晗的消息。而她,却比凌江逸早一步找到夏予晗。
凌江逸刚从车上下来,就远远地瞧见荷塘的旁边站着两个女人,而她们的背影,竟是如此熟悉,走近才看到,原来是苏娜和夏予晗。
几天不见,她的背影又瘦削了不少,他很想过去。可是无意中却听到她们的对话,停下脚步,就这样站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
苏娜没想到她刚到这里,就看到夏予晗呆在荷塘边。正好,也倒省了她不少时间。
“苏小姐,你这是来找我的吗?怎么,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凌江逸也已经娶了你。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还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谁知苏娜却并没有回过头,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漂浮的荷叶上,淡淡的说道:“是,江逸是娶了我。可是你知道吗?就算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可我知道,他爱的,还是你!”
“所以呢?”夏予晗装作无所谓的问道。苏娜说的这段话,确实让她原本平静的心里再次泛起波澜。
她说凌江逸喜欢的人是她,可是,他们竟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又哪里来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