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蠢女人,你没事吧?”凌江逸不由得担心起来。自己恨了三年的女人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和苍白的脸色,他的心里竟隐隐有些作痛。
夏予晗依旧蜷缩在床上,紧紧的抱着自己,身体不停的颤抖。脑海中又有记忆渐渐浮现出来,可依旧是模糊的片段。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孤独和绝望,还有那滂沱大雨中,她跪在湿漉漉的地上,却要忍受着另一个女人的鞭打。
她的旁边,隐隐约约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她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是他目光里流露出的憎恶,像锋利的刀子一般刺在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夏予晗眼角的泪水缓缓流下来,湿了床单。凌江逸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哭的这般悲伤?仔细想想应该是怕自己折磨她吧。
他试着将她扶起来坐好,可是夏予晗似乎很抗拒他,她沙哑着声音让他别碰自己,可是却还在身体却还在颤抖着。
“夏予晗,你闹够了没有?”凌江逸向来是个火爆脾气,平时也最讨厌女人哭。女人滴滴答答梨花带雨的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他就更是心烦意乱。
转头,看着夏予晗受惊的模样,他心头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下来。自己什么时候竟跟一个女人开始计较起来,他也有些想不通。
“你还呆在这干什么?还想看我的笑话吗?”夏予晗缩在墙角,紧紧的抱着自己。不知为什么,她刚才就突然想起那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头疼欲裂。脑海中想起的那个声音,冰冷无情,她怕,她是真的很怕。
凌江逸看着她畏畏惧惧的模样,手不受控制的将她揽在怀里。
夏予晗心头一惊,稍微挣扎了下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是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听着他的心跳,仿佛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渴望已久的愿望。
凌江逸看着怀中的人没有丝毫挣扎,就想起来三年前的他们,那会儿两人还算甜甜蜜蜜,相敬如宾。要不是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对他们家做出那件事,他又岂会这么恨她?
就算她现在失去了记忆,可是永远也抹杀不了她恶毒的行径。
他放开她,掩饰住眼神里的厌恶,轻轻的说道:“跟我回去吧。”
夏予晗摇摇头,她累了,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她知道,她这三年来,脑海中不断出现的场景,可能跟凌江逸有关系。如果她以前真嫁给过他,那么就让这段感情结束吧。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夏予晗抬起头,略带试探性的问道,她敢肯定,他说的那句话绝对不像是开玩笑。
凌江逸愣了愣,眸光有些闪烁。他依旧冰冷着脸,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我都说是骗你的,你还问这么清楚干什么?”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夏予晗知道他肯定不会说的,她也没想再继续问下去。“凌总,是不是我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夏予晗又继续反问道。
凌江逸鄙夷的目光瞧了她一眼,还算她有自知之明。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夏予晗神色平静的说道,跟刚才那个胆小懦弱的她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凌江逸竟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这三年来,几乎天天都在梦中有个声音折磨着我,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以前的我,确实很爱他。”
爱?听到这个字,凌江逸的心头不由得颤抖起来。就凭她,也敢跟他提这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过夏予晗却没有看到,又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父母姓甚名谁,家在什么地方……都不记得了。听说他们都死了,身边的朋友也一个一个的离开。”
“我可能就是个不祥的人吧。”夏予晗无奈的低垂着头。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多亏了夏伯母的搭救,不然她可能永远见不到太阳了吧。
听到夏予晗说完这些话,他的心底酸酸的。自夏家消失之后,他就四处派人打听他们的消息,可是却杳无音信。警察的调查结果说他们都已经去世,可是他却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夏予晗这个贱人做了坏事却这么轻易地解脱,却要留他一个人日日夜夜忍受着恨意的煎熬?这不公平!
那些日子,他是一个人都没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打算放下恨意他,将夏家的产业全部算在自己的名下,这些年经过自己的打拼,也赚了做多。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心底的恨意渐渐消失的时候,夏予晗这个女人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又闯进他的生活,这一次,他打算绝不放手!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昔日千金小姐的脾气,瘦小的身子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脸上却又增添了一抹沧桑。听到这三年她也过的不好,凌江逸的心里微微舒服了一点儿。
“你先好好呆在这里,我会派人看着你,明天我会来接你回去。”凌江逸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夏予晗无奈的捶着被子,这男人,她还没答应呢,他就给决定了,真是霸道。
片刻之后夏予晗就知道凌江逸的霸道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好几个护士小姐走进她的病房,整齐的对她说道:“夏小姐,就由我们来照顾你吧。”
看这阵势,夏予晗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不用了,你们都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护士小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毕竟夏予晗已经说了,不习惯这么多人。只好无奈的点点头:“那夏小姐,你有什么事就随时叫我们。”
“好的。”夏予晗尴尬的笑笑。脑海里又浮现出凌江逸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他?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可是,这一次,她却早已没有了回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