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悲伤的音乐还在继续,凌江逸沉默半晌,始终不愿正面回答夏予晗的问题。签订的协议到期之后,他会放她走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暗暗思忖好久,他也只能这样回答道。不过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夏予晗听了似乎很不舒服,她就不信他敢违背协议。
夏予晗垂眸,又继续问道:“这宴会我已经参加过,你是不是该答应我回去看看夏伯母?”她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夏伯母肯定异常的担心她吧。
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活过的如何,全家的经济来源都要依靠伯父的支撑。原本她想着自己来到这所大城市,找到工作赚些钱,也好让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过的富裕点儿。
可是她又岂会想到自己能遇见凌江逸,这个恨她入骨的男人。不仅害的她无缘无故丢了工作不说,现在就是连自由都没有。她的心里又岂能舒服,抑郁的快要疯掉。
谁知凌江逸不但不会体会她的苦心,反而还雪上加霜。他微微挑眉,嘴角上扬,语气里满是淡淡的轻蔑:“怎么,就这么想着回去?”
他已经暗地里派人调查过,夏予晗口中所说的夏伯母,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市外稍稍有些偏远的小镇上,生活勉强可以维持温饱。
夏予晗是三年前被他们偶然遇到,救回家的,至于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却根本一点儿消息都查不出来。
夏予晗当然知道凌江逸这话里的意思,也许他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吧。暗暗想想也对,像他这种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他又哪里能体会到别人活的艰辛?
夏予晗转过头来,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淡淡的说道:“我就是回去看看而已,就一天时间,难道凌总是怕我跑了么?”
夏予晗很无奈。他是谁?堂堂轩宇集团的总裁,还怕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她要不是为了报答夏伯母一家对她的救命之恩,就算是死都不会答应凌江逸的要求。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得寸进尺?
“好,我答应你。”这次凌江逸倒是很爽快。夏予晗激动的刚要说些谢谢他之类的话,就被凌江逸的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他快速的回头看了夏予晗一眼:“就一天时间而已。”
一天?这男人还真是小气,夏予晗很无奈的在心里吐槽道。一天就一天吧,只要她能回去看看夏伯母一家,也就够知足。
豪华的轿车一路疾驰,缓缓的停在凌氏别墅门口。夏予晗直接拉开车门走回自己的房间。就连进门是周大妈告诉她快要开饭,夏予晗只是笑着摇摇头,说她不饿。
周大妈听她的这话,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她站在客厅内瞧着她清瘦的背影,似乎有瞬间的愣神儿。没站太久,在心里黯然的叹口气就去厨房忙活。
夏予晗累了一整天。回到房间的她,顾不得洗澡换衣服就收拾起来。她的时间不多,来来回回的路程都要浪费好长的时间,所以她明天早上要早点儿起床。
翻了翻略显破旧的布包,除了手机和其他的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在背包的最底层还放着一张已经被揉的破旧的照片。照片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出来人影,却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张旧照片应该是留在她身边很长时间。可是她却想不出来这张照片的具体来历。
仔细盯着照片,脑海中似乎有朦朦胧胧的影子浮现,惹得她心烦意乱。干脆将照片塞进包里,不去管它。
收拾好东西,换衣服,洗澡,躺在床上。原本以为可以一觉睡到天亮,谁知半夜却是被饿醒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种感觉真的好煎熬。
实在没办法,打开灯就爬起来。借着手机手电筒微弱的亮光,打算下楼去厨房的冰箱找点儿吃的好填填肚子。可是,却在楼下的客厅内遇到了凌江逸。
窗外明亮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周围的事物仿佛都能看清。夏予晗摸摸索索的爬到楼下,目光偶然一瞥,就看到客厅内沙发上的黑影。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莫不是进小偷了吧。刚想大叫抓小偷,就被凌江逸的冷哼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她打开客厅内的水晶吊灯,橘黄色的光芒在这寂静的夜晚合着月光,显得格外的温馨。她没好气的站在一旁,语气里似乎是满满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这男人,搞什么鬼?!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楼下干嘛,专门吓人的吗?原来他还有这个癖好啊。夏予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似乎是注意到了。
清了清胖子,冰冷低沉的声音透着满满的磁性:“想什么呢,我就是有些口渴下来喝水的。”看她那不正常的眼神儿,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是想歪了。
夏予晗没理他,她的肚子早已经是饿得咕咕直叫。走进厨房,打算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然而吃的有是有,但都是凉的。
她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可是实在饿得不行,就在要开吃的时候,手里的东西突然被人夺去。她扭头看到凌江逸正冷冷的看着她,也顾不了许多。
直接准备从他手里夺过吃的。脸色有些微微的不高兴:“你干什么?还给我!”她都快饿晕了,这男人还要跟她作对,不给她吃的么?
“蠢女人!”凌江逸漆黑的鹰眸看着她,不知道是关心还是另有所图。丝毫没有要将手里的吃的还给夏予晗,反而冷声道:“吃这个你是不想活了么?”
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现在知道饿了吧,谁让她刚才不吃饭的。他又不穷,她的温饱问题还是能解决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每次看见面前这个惹人厌烦的男人,夏予晗就特别想抓狂。她这是上辈子欠他的么?这辈子老天爷要这么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