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气息随着和笙的亲吻源源不断地滑进我的身体,我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原来这样就是婆婆所说的“渡阴气”。
“也不知道这些阴气够你维持多久的。”和笙缓缓放开了我。
“但愿能维持得久一点。”我喃喃自语。
和笙看了看我,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笑什么?”我诧异。
“我只是觉得,为什么我们要在接吻之后一本正经地讨论这个问题,好奇怪啊哈哈哈哈……”
……是有点奇怪。
本来刚才的气氛还有点紧张焦虑,但是我看和笙的那副笑到不能自已的表情,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晌,我收住笑,问道:“那要是维持不了多久怎么办?”
“那我就多吻几次啊。”和笙说得自然而然。
我脸红了一阵,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可是,你总是把阴气渡给我,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不会出问题吗?”
“那也是我自己愿意的。”和笙没有迟疑地回答。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他,没由来地觉得他很像一个和热恋中的女孩子说情话的少年。
想起刚才接吻时,我因为不再抗拒而产生的那种微妙的感觉,不禁有些恍惚。
我在这世界上,除了婆婆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注定是要孤苦伶仃的。
就算陪伴我的是一只鬼,又怎样呢。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吧。
“可算回来了。”婆婆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早餐。
她一边关门一边抱怨,“买早点的人太多了,光是排队就排了那么久。”
目光一转,她看到了和笙,立刻皱起了眉。
“小鬼,太阳可马上就要出来了,你要还想好好的就快滚回去!”
“我这不是按你老人家的吩咐,给时寅渡阴气来着吗。”和笙嘟囔一声,钻进了鬼瓮里。
“丫头,你多吃点。”婆婆把大部分的早点推到了我这边,“到底有着身子,别亏待自己。”
有时我真觉得婆婆像我的妈妈,虽然我从未享受过母爱。
“咱们吃完饭得换家店住了。”婆婆一边吃着饭,一边向我们宣告,“刚才我出去的时候,看到村长了。”
“咱们这是正好追上他们了,真巧。”和笙在鬼瓮里搭着话。
“可不是么。”婆婆说,“他们就住在街那边的旅店。咱们一会儿就过去吧,我听他们说要去找一个什么人汇合,中午之前应该不会回去。”
我明白婆婆的意思,我现在这个身形太容易暴露,最好是赶在他们不在店里的时候过去。
“婆婆,你真笨。”和笙又插话了,“你可以让时寅带着帽子和口罩,反正她在诛仙村的时候肚子还没那么大,他们不会认出来的。”
“是你笨还是我笨?”婆婆没好气地说,“她带着帽子和口罩,我就不用带了吗?你那个村长死老爹又不是不认得我!我们这一老一小,带着帽子口罩,拎着一堆行李还拎着你一个破鬼瓮,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和笙无奈地应道。
我们迅速收拾了一下东西,安全起见,婆婆还是叫我带上了帽子和口罩。
按她的话说,村长就算认出她来也没关系,但我就不一样了。
而进行适当的伪装,就算和村长打个正着,我也有个缓冲的时间。
所以,婆婆让我跟在她后面几米远的地方,她自己则拎着行李和装着和笙的鬼瓮走在前面。
我们很快到了婆婆说的那家旅店,所幸,村长他们还没有回来。
婆婆对我招手示意,我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走吧。”婆婆办完手续,带着我去了房间。
“你还是待在房间里比较安全。”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注意到了吗?刚才那个前台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
也是,一般孕妇出来旅游,很少有老公不在旁边的吧。
“那前台一个毛头小伙子,没见过孕妇,纯属大惊小怪。”和笙的嘴是闲不住的,听到我们这样说,又开始在瓮里插话了。
“说得好像你比他大多少似的。”婆婆嗤之以鼻,“你还不是一样,连鬼胎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确定得很清楚,就敢往别人身上试。前台那小伙子怀疑也没毛病,哪有丈夫不在身边照顾孩子他妈的,就我一个老太婆领着时寅,本来就够显眼的。”
“婆婆你这话就太不厚道了,这太阳这么毒,我当然得呆在鬼瓮里。”和笙说,“你以为我不想出来吗?我要是能出来化身个美男子什么的,看那毛头小伙子还敢不敢朝时寅身上打量!”
敢情他和婆婆废话了这么久,是因为他吃醋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
“你想太多了小鬼。”婆婆不以为意,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行了,我出去再打探一下,你们两个就在这房间里呆着吧。小鬼,你照顾好时寅,要是出了事,我可唯你是问!”
婆婆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就独自下了楼。
我与和笙呆在房间里,忽然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
为了方便,我们一直都是只开一个房间的。晚上和笙会出来活动活动,然后再回到鬼瓮里睡觉。
其实我有时也觉得这样对和笙有点委屈他,虽然他是个鬼,可之前也是和我们一样睡床的。
但要他睡床好像也不太现实。
因为他平时就呆在鬼瓮里,所以就我和婆婆两个女人,也没法开两个房间,会让人起疑的。
“时寅。”我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就听到和笙在鬼瓮里叫我。
“怎么了?”我走到鬼瓮旁。
“你能不能把窗帘拉上,我想出来。”他说。
对啊,这里的窗帘是遮光的厚布做的,拉上窗帘肯定就进不来阳光了。
我走到窗边拉好了窗帘,刚要转身,就感到身后一阵冰凉。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和笙在我身后说道,口吻不容置疑。
我没有再挣扎。
和笙就那么抱着我,双手绕到我的腰间,头贴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