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笙说，“我只是当时在和我姐姐打赌，她说那地图上路那么多，就算这条路不到，那条路也到了。可要真是那么容易的事，为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说大悲佛那边有人去呢？”
“可能去过的人和你们并不是一个生活圈子啊。”我说。
“但当时小孩子的思维不理解这一层，她就咬定说，说不定这地图是骗人的，这路上全是鬼，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到终点。但我当时也是小孩子脾气，我就和她赌说这路上没有鬼。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就趁着周末出来玩的时候一条路一条路地研究，还选了现在这条路亲自在路边呆了一个晚上，以证明我的观点。”
没想到和笙小时候还有这种经历，我不禁来了兴趣，“那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被村长抓回家打了一顿。”和笙说，“但我肯定这条路是没有鬼魂的，因为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和其他人讲起这件事的时候说过，这条路的风水很特殊，不可能有鬼魂在这里常住。”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遇到的不是鬼打墙？”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我们现在遇到的是鬼打墙。”婆婆很确定地说，“小鬼的意思是，这只和我们为难的鬼，不是住在这路上的鬼，而有可能是与我们有仇，故意跑来挡我们的路。”
婆婆这样一说，我才有些明白过来。
可是和我们有仇的鬼……难道是和那个男鬼一样，有亲人或者爱人被我吃掉了，所以前来寻仇？
我把我的疑惑告诉了婆婆，婆婆想了想，决定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她从包里拿出了朱砂和黄纸，不知道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把那张写好的符咒点燃抛向了空中，嘴里念念有词。
“驱魔人有令，驱魔人有令，游魂速去，游魂速去，怨魂速来，怨魂速来！”
符咒在空中飘了一会儿，就直接落在了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
“应该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婆婆下了结论，“有时驱魔人会误伤一些鬼魂，或者造成了自己没想到的某种伤害。而我刚才念的这些话，就是专门召唤那些对去驱魔人有怨的鬼魂前来陈情的。如果确实是那些孤魂野鬼的亲人，他们刚才就会被符咒召唤出来，符咒也不会落地。”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刚才看到符咒落地时，婆婆脸上的神色好像有点失望。
“不是他们？那还能有什么鬼魂能和我们结仇？”和笙也越发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
“小鬼，会不会是和你结仇的什么鬼魂伺机报复？”婆婆把重点转移到了和笙身上。
“怎么可能？”和笙迅速地否定，“婆婆，我这几年一直躲起来修炼，我还有心思和别的鬼魂结仇？”
“那你倒是说说，这拦路的小鬼到底为什么和我们过不去？”婆婆也很是纠结。
和笙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会不会是驱鬼的人下的绊子，有意拖延我们的时间？”
和笙的话让我和婆婆陷入了思考。
但可能是我不够聪明，又或者是鬼胎长得太快，身体有些吃不消，我的思维也跟着变慢了吧，我根本没想明白这事跟驱鬼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驱鬼的人不是负责驱鬼的吗，为什么会反而把鬼引过来呢？
“他们倒是可以做到。”婆婆发话了，“不说别的，就像刚才我作法可以唤出怨魂一样，也有类似的方法，能让小鬼听命于发号施令的人。”
婆婆说，这种作法只适用于没什么修行的小鬼，只要你给小鬼点好处，加上那些小鬼本身就对驱魔人有敬畏的心理，这一点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不过我老太婆觉得，这事还真不一定是他们干的。”婆婆补充道。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婆婆的话也有道理。
这些驱鬼的人可都是村长邀请过来的，而且好像都知道我的存在。
关键是，他们之前的对话里，好像摆明了我会对这次的“行动”有所帮助似的。
既然是这样，他们应该很高兴我会来这里才对啊。
而且……
“婆婆，你的意思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和笙反应极快，说出了我刚刚才想到的事情，“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他们如果根本不知道时寅也来了，就更不可能有意为难了。”
是啊，他们在场的时候，我根本就没从旅馆的房间出去，按说也不可能发现我啊。
只是，如果不是村长那边的人在下绊子，这小鬼到底是从哪突然冒出来，又为什么要拦住我们呢？
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有其他人想拦着我们？”婆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问。
她的语气很不确定，因为我们都知道，现在除了村长那群人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外，也没有别的人会这样做了。
和笙说他没有和任何鬼魂结仇，我更是没有其他的复杂关系，除非……
“婆婆，要是有人利用了小鬼下绊子，会不会是你的仇人呢？”我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
刚才我们把所有的情况都想过了，就是没把婆婆遇到过的仇人也考虑进去。
“应该不会。”婆婆摇头道，“就算是我的仇人，也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啊。你们想，我是干什么的，我是专门驱鬼的，要想对付我，怎么也不会用这种小鬼来对付。”
也是，婆婆连和笙这种有修行的鬼都能打成平手，这种小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敌人不会那么傻的。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这鬼打墙我们却还是走不出去。
还真的是败给了一只小鬼。
“婆婆，除了召唤那只小鬼出来，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走出去吗？”
眼见着太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炙热，或许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日落了，我不禁有些急躁不安。
“要是那小鬼真的是受人之托才拦在这里，我是没有办法召唤他的。”婆婆摇着头。
事情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我觉得心里十分焦躁。
说是要去大悲佛墓查明事情的真相，可我们几乎还没开始走，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身上的阴气可以吸引那个小鬼吗？”和笙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