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的目标真的是何刀疤?
我正疑惑间,和笙忽然拉了拉我,朝那支鬼婴的队伍后方指了指。
在那个吹着骨笛的灵婴身后,我隐约看到他们抬着一具可以称作是尸体的东西。
那个尸体的头上,还贴着一张黄纸做的符咒。
“什么意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看向和笙。
难道因为杀死他们同伴的是个用符咒的驱魔人,所以他们心存怨气,才会对何刀疤迁怒?
“你再仔细看看,那尸体是什么。”和笙说。
我又仔细地看了几眼,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贴着符咒的尸体,根本就是我们之前打败的那个鬼婴!
之前和笙给我讲这两种鬼魂的区别时,我还想着他们虽然不是同一个种类,但应该会互相理解。
现在看来我猜测得一点没错,只是这样的事情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此刻意识到这个正确的结论,只会让我们更加无奈罢了。
想必是哪个灵婴发现了这个鬼婴的尸体,于是就自发地举行了吊唁的“仪式”。
但是没想到,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我们。
“看来他们很聪明,鼻子也很灵。”和笙说,“一定是觉得我们出现在这附近,所以嫌疑也很重。再有,我怀疑他们可能在婆婆跟何叔身上,闻到了一些属于那个鬼婴的气味。”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那只灵婴凑到他们身边闻来闻去的。
“看样子他们觉得是何刀疤害了那个鬼婴。”婆婆叹息,“恐怕刚才把我推倒也是试探,他们就是想看看谁会亮出符咒而已,没想到还真的看到了符咒,所以把何刀疤认成了所谓的凶手。”
我这才想起何刀疤,忙朝前方再次看去。
刚才他们只是纷纷面向他对峙而已,骨笛也一直在响,但却没有灵婴主动冲上去。
但我后知后觉地发现,骨笛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墓道里的寂静忽然显得特别吓人。
那些灵婴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刀疤,眼里的怨毒十分明显。
何刀疤似乎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我能瞥见他暗暗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只是不知道这匕首,对灵婴是不是管用。
先前他们告诉我僵尸是不怕这些的,我猜灵婴既然连符咒都不怕,说不定也对这些刀剑匕首的没什么感觉。
灵婴却似乎并不急着展开进攻,而是对着何刀疤一直死死地盯了好几分钟。
我怀疑这是他们的心理战,想要让我们自乱阵脚。
好在何刀疤定力很强,一言不发地和他们对视了那么久也丝毫没有露怯。
“你要不要上去帮忙?”我有些不确定地问和笙。
我知道何叔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但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他和婆婆都已经有些束手无策了。
而婆婆又受了伤没法作战,那么现在唯一可能帮到何刀疤的,就只有和笙了。
不过和笙并没有同意上前去帮忙,事实上,连婆婆也不同意。
“你如果不想出事就老老实实和和笙呆在这儿。”她几乎是命令的口吻了,“何子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不用插手。再说,让和笙上去帮忙,万一他受了重伤,我可不知道你和你肚子里的鬼胎会不会受影响。万一到时候一尸两命,你就亏大发了。”
那还是算了吧……虽然我很想有人帮何叔一把,但我现在还不想死。
我承认在这种关头我既胆小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这么快就死。
和笙自然也赞同婆婆的说法,而且还补充了一个理由:“我得留在这保护你。”
婆婆咳了一声,和笙又补充道:“也得保护婆婆。”
这时,我们发现那群灵婴不再只是和何刀疤对视而已了,确切地说,我们听到了一阵笑声。
灵婴虽然看起来是小孩子,但是他们的笑声却没有小孩子的纯真,那个声音很难形容。
说不上是凄厉和阴冷,但总觉得透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让人浑身发凉。
他们就这样面对着我们,对着何刀疤的方向不停地发出笑声。
如果说鬼婴的哭声让我们感到的是烦躁不堪,那灵婴的这种笑声让我们感到的却只有不安。
笑声一直没有停止,看得出何刀疤也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毕竟,任是谁也不会在心里发毛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
“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对付他们吗?”我压制住内心的不安低声问婆婆。
但婆婆却只是摇头,做出一副并不确定的样子。
我感到越发地不安了。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什么东西能让婆婆和何刀疤都没有应对的办法。
这灵婴究竟有多厉害?难道什么人都制服不了他们吗?
那也未必太可怕了些。
笑声持续了一会儿,忽然间停了下来。
我们有些不解地看向那些灵婴,难道他们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们了?还是……
事实证明,是我把事情想得太乐观了。
他们安静了没一会儿,为首的灵婴就又转过身去和其他的灵婴悄声讨论着什么,等他们转过脸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看到为首的灵婴,嘴角竟挂了一丝得意的笑。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由自主地低语。
“肯定有什么计划好的阴谋。”和笙也低声道,“总之我们要小心。”
很快我们就知道了所谓的阴谋是什么。
灵婴们继续盯住我们,似乎是想给我们增加些无形的压力。
随后,骨笛声再次响起。
那种曲调真的特别悲伤,让人没办法集中精力,只会不停地回想从前做错的事情,亲人的离世,朋友的背叛……总之,所有伤心的事情它都会让你想起来。
而就在我们泪眼汪汪的时候,骨笛声停止了。
但随即,那些灵婴又一次朝我们笑了起来。
这次的笑声倒是没了先前的诡异,我们也情不自禁地笑得非常开心。
而没过了一会儿,笑声戛然而止,我们又一次听到了骨笛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