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点点头。
她能不能做到保守我的行踪,反正我也压根不在意。
夏敏走后,瞿朗问我:“你是想要在这里吃饭,还是要回去吃?”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无所谓。”
“你也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瞿朗走进门,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他手中的水,浅浅地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人家主人都还没有留你呢,你倒是积极。”
瞿朗笑道:“我跟何叔关系已经很熟了,不需要那么拘谨的。”
想到瞿朗其实还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我心里又对瞿朗多了一份敬重。他心地善良,又勤奋努力,好像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喜欢我。
打心眼儿里,我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应该耽误他。现在一来,那负罪感就更重了。
“你之前问我,读书的时候有没有女朋友,那你呢?交男朋友了吗?你这么漂亮,应该也有很多人追吧?”瞿朗忽然问。
说到‘男朋友’,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一张人脸,这张脸,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没有。”
“没有交过男朋友?”瞿朗大吃了一惊,摇摇头说:“你才不信,像你这样校花级别的,肯定有很多男孩子追你吧?其中一定也有比较优秀能让你有感觉的……”
我听了,苦笑道:“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内心……我父母去世以后,我一直都很自卑。念高中的时候,一心只想好好学习,不辜负我姐的希望。后来上了大学……因为家庭的原因,也一直不敢跟同学走得太近……年轻的小姑娘,谁不想和喜欢的男孩子谈恋爱呢?可是,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其实在高中和大学,一直都有一个男生追我。高三那会儿,我俩常在一起复习功课,填志愿的时候,双双填了同一个大学。我们之间是那种比较单纯的互相喜欢,就在姐姐噩耗传来的前几天,俩人还一起去图书馆复习过功课。只不过,后来姐姐去世了,我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这么多年了,我跟他再没有过交集。
他没有找过我。
也许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我的一些消息,知道我去做了嫩模,就不再找我了吧。
也可能,压根就没有找过。
当然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有些人在生命中的作用,不过就是教会你一些东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在想什么?”瞿朗见我半天没有再吭声,问我。
我说:“我想起来,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也许他也喜欢我吧……我了不是很清楚。只是,我的生活后来发生了变故……断了联系。你不提这事,我都忘记了有这么一号人。”
瞿朗说:“好像我无论问到关于你的什么问题,你能记起来的都是不好的记忆。父母双亡,姐姐惨死……可我对于你童年的记忆是不错的。可惜,你却把我忘记了……”
“对啊,人总是会记得痛苦的事情,因为痛苦才会让人觉得刻骨铭心嘛……”一阵风吹来,吹起了我的头发。我抬起头来,感受着这阵风。风中带着一些香气,有花香,稻香,还有泥土的芬芳。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在僻静的小村庄里,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没有算计和勾心斗角,平平静静地过下去。
我不由得叹气,如果姐姐不死,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两个人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如今单留我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平静的日子可以过?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裴阿姨,她跟我前后来湖市,我那天晚上去小巷以后,她就没有了我的消息。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儿呢。
“对了,你有裴阿姨的消息了吗?她是不是在找我?”
瞿朗摇摇头:“不知道,我没有联系她。”
瞿朗现在藏着我,自然是能不联系外界就不联系。
我叹了一口气:“她一定很担心我。”
瞿朗拧着眉,冷笑了一声:“担心你?她心里除了她的儿子,还有谁?怎么会担心你?你我太自作多情了……就算她有担心,也是担心你消失了,她找儿子的路又没有了一条。”
我不满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也只是爱子心切。”
“爱子心切?爱子心切也不能不顾人的死活。你知道弱女子,能帮她做什么?她为了能找到儿子,一直缠着你不放……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这件事很危险,她依然要为难你。难得她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我被瞿朗的话说得有些无奈了:“我做的这些事,都是自愿的,也不是她逼我,你不必这么说。”
“我不想跟你争辩这个,去听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你,你会答应?祝颂……”
瞿朗话还没有说完,何叔从外面回来了。他一手提了一条鱼,另外一手提了一个塑料袋子,笑着对我们说:“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吧,这里也没什么条件,粗茶淡饭……”
他一来,我和瞿朗两个人的聊天自然的就终止了。何叔看出我两脸色不对,迷惘地问:“怎么了?你们?”
我微微笑了笑:“没事儿,何叔。您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吃餐饭都不行?还是嫌弃叔叔这里太简陋了……”
我连忙说:“您说到哪里去了……就是怕打扰了您……”
何叔摆摆手说:“说话别那么拘谨,你是小瞿的朋友,就跟我的家人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客气不客气,我一个老头子,打扰什么?”
何叔不过才五十来叔,在现在这个年代,他还是很年轻的年纪,竟然就自称老头子了。而且,看着他们家虽然上下两层楼,但是冷清得很,好像就他一个人。
瞿朗对我说:“何强现在结婚了,老婆怀孕。阿姨伺候媳妇去了。所以现在家里就只有何叔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