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朗笑道:“怎么可能没有?难道你就没有哪个地方特别想去?”
我摇摇头,告诉他:“我的生活挺闷的,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喝玩乐的心思了。我心里所想的事,你也知道……”
“祝颂……”
看瞿朗的表情又是要苦口婆心地劝我,我立刻打断了他:“子非吾,岂知吾之所想?哪怕你了解我的际遇,但并不是我,不能完全理解我的心理。我姐的事情,就像一个大包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瞿朗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那,既然你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那就跟我走吧。”
我今天其实特别不舒服,但又答应了他要陪他这一天。也许今天过去,我们也不会再有机会这样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我咬牙点头答应了。
瞿朗带我去了游乐场。
湖市的欢乐谷。
虽然时间还早,但因为是大暑假,所以也不算冷清。我没想到他会带我来这种地方,有些好笑地问:“你觉得,这里就是我一直想来却没能来的地方?”
瞿朗说:“不知道是不是你想来却没能来的地方,但却是我想到你来的地方。”
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才多大啊?”
“至少在我心里,时常觉得你还是当年那个天真可爱追在我屁股后头的小姑娘而已……”
我耸耸肩,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无论去哪里都一样。
只是这种人多的地方,难道他就不怕我被人认出来?
虽然我头上打了绷带,又戴了口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被认出来的可能。
因为身体的限制,很多项目我都不能玩。所以只能在一些小孩子玩的项目上试试。
在瞿朗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坐了一次小火车。
这小火车上除了我跟他两个大人,其余全部都是家长带着一个小孩子,或者是稍大的两个孩子一起坐。
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大家好像眼神都比较怪异。但瞿朗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一直面露笑脸,很享受。
坐完了小火车,他又要去坐“青蛙跳”,这个项目考虑到我头上有伤,便没有参与。瞿朗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和一群小朋友坐在一排,看起来很是滑稽。
我忍不住被这滑稽的场面逗笑了。
正笑着,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虽然目光是没有实体的,但有的时候,人就是能够感觉得到。
我奇怪地回头,又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在看我。
也许是当了这么久的公众明星,倒生出了一些疑心病吧。
连续转了好几个项目后,瞿朗被工作人员好心的提醒可以去东边看看。因为那边的项目对成年人来说,更加好玩一点儿。这里的项目,都是儿童玩儿的。
我笑道:“看吧,我就说人家会觉得很奇怪。”
“那……我们到那边看看去吧。也不一定要玩,看别人玩也挺有意思的。”
我无语道:“那怎么会有意思?”
去了另外一片场地,果然玩乐的项目要比这边刺激得多。我忽然想起来,苍承泽也曾经带我来过游乐场,在游乐场里,他告诉我,他亲生母亲的事情,交要求我给他的表妹当家教。当家教只是一个晃子,目的是让我在他们家人面前混个眼熟。
相似的场景,但身边的人却已经不一样了。
眼前瞿朗的身影,和苍承泽当初的身影慢慢的重合,让我有种恍惚感。
说起来,自从我从赤临市到湖市,和苍承泽也有一周多一天没有见面了。
他究竟知不知道我已经失联了呢?
又会不会找我?
小白是联络不上我,是一定会联系他的。他也一定会找……
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来的时候,我对他的感情就已经很复杂了。自从去了‘明创’俱乐部,我不自觉地加深了他的恨意。明明离开他的时候,我并不是很想见到他了。可为什么只过了这么几天,思绪就时不时地往他身上转呢?
人说,因爱生恨,爱得深了,就会生出恨意;那是不是,恨得太深了,反而也会生出爱来呢?
“喂,你发什么呆呢?问你要不要吃?”
等我回过神来,眼前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硕大的棉花糖,吓了我一跳。
瞿朗的脸就棉花糖的旁边,说实话,这个棉花糖真的比个人头还要大出许多来。
我指了指棉花糖,无语道:“吃这个?”
瞿朗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哪怕我在你心里还停留在多年前小女孩时候,可你也要接受现实,我二十六了不是当年的六岁了,大哥……”
“谁说只有小朋友能吃了?我听说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化,你确定不试试吗?”
我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他:“别犯傻了,我是不会吃的。”
“你很不给面子嘛……”瞿朗拧起眉头。
我压低了音量,六:“要吃这个,就得把口罩取下来;把口罩取下来了,我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升高了。你也不想到时候我们被抓个现场,上一次头条吧?要知道,咱们之前可传过了一次绯闻,已经闹得够大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那样对我们俩们人都没有好处。”
瞿朗微微翻了个白眼:“你也太谨慎了,大上午的,又没有多少人!再说了,我刻意买这么大的一个糖,除了让你好好甜一甜,还能挡住你的脸,谁能认出你来?你当真以为自己已经家喻户小了?”
一边说着,瞿朗一边把棉花糖往我手上塞。
我生怕这糖粘到我的脸上头发上,或者是衣服上也难清理干净。一边躲一边说:“哪怕我不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别添那种麻烦比较好。”
“你尝一口,真的甜。我看那边的小孩子都很爱吃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想吃……”
我们一个不死心地递过来,一个就往后不断地躲。瞿朗看出来我怕棉花糖沾到头发上,便故意往我脸上凑,我被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笑骂道:“瞿朗,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