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觉得心中一阵巨痛,拿了酒杯倒满酒,打算一口喝下去。
瞿朗把酒杯抢过去,杯中的酒他自己喝了,接着转过头来,看着我,认真地说:“颂颂,虽然这件事情你也有错,但错不全在你……你明白吗?如果没有自己的利益,那个女人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颂颂……”
我抽了一下鼻子,摇摇头。
越是为我解脱,我越是觉得他只是安慰我。
心里反而更加以受起来。
“别哭了,颂颂……”
脑子不清醒的人,别人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的。我的情绪受酒精的影响,已经不受控制。不旦想着那个女孩子,又想着自己如今的形势和凄惨的身世,更是觉得难受伤心,眼泪止不住的流。
瞿朗劝了我好几遍,我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一样,耳朵不自觉就屏蔽了外界的声音,只顾及着自己的情绪发泄。
这已经不是单纯地在悼念和内疚了,我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又想到了自己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困难……
“颂颂……颂颂!”瞿朗劝不过我,叹了一回气,不知不觉,把我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行了,别哭了……别难过了……颂颂……”
慢慢的,就像是劝小孩儿一样了:“乖啊,别哭了,哭起来多丑啊!这都不是你的错,警察都说了是意外,也许是你多想了呢?别想了……啊?”
后面他说的话,我也不记得是些什么了,听得不甚清楚。
迷迷糊糊的,最后慢慢的睡着了。
心里说不清楚,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清楚,至少我知道跟我在一起的是瞿朗,所以心里面也没有怎么戒备。在我看来,他虽然喜欢我,但也算是个君子。我喝完了酒只会睡觉,又不会随便你调戏他,他一定不会把我怎么样。
可第二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时,我还是有点吓到了。一睁眼,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里有点懵,四处看了一眼。
这是我第一次来瞿朗的家。
这应该是他的主卧室,空间很大,很空。降了一张硕大的双人床,床边两个床头柜,和一把椅子,好像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外套搭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没有动,鞋也好好的摆在床边。
昨天晚上哭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后来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被瞿朗带来家里的,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衣服被子,又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是没有经过人事,有没有跟人发生关系,自己还是很能确定的。
检查过后,我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意料当中的事,瞿朗昨天晚上又没有喝酒,他也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便立刻感觉到了头疼。脑袋里像是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扯得一阵一阵抽搐般的疼痛。
我掀开被子站起来,赤脚踩在地上,正要打开卧室的门,忽然门从外面推开了。
“诶,小心!”瞿朗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外面进来,差点儿把汤酒了我一身,我赶紧退开一步。
他迅速走进房间,把那碗东西放在床头矮柜上,说:“先喝点解酒汤吧,不然很难受。”
我正是头疼得很,也没跟他客气。不过,我得先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在哪儿呢?”
“就隔壁。”
去了一趟洗手间,顺便找了漱口洗脸,这才出来。
宿醉的感觉确实不好,我端了解酒汤,闭眼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了以后,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准备出去。瞿朗拉住了我的手臂,问我:“你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去。”
“回哪里?”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瞿朗拉着我的手腕,把我从卧室里扯出来,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做什么?”
瞿朗再一次问我:“你要回哪里?回半山别墅吗?”
“对啊,要不然回哪里呢?”他越说我越糊少,拧着眉头问。
瞿朗叹了一口气,又轻轻地摇摇头。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苦,好几秒钟才说:“祝颂,你回头吧,别再跟着姓苍的了!”
我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跟我说的是这个,这种话,在这前他已经重复说过好几次,我以为他已经放弃劝说我了,却没想到他今天又说了一次。
“我知道我的决心,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件事情……”一转眼我看见我的包,我提着包就站起身来。
“祝颂!”瞿朗叫住我,“你不觉得你跟他在一起,非常痛苦吗?昨天你跟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瞿朗问:“我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你说的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对于昨天晚上的记忆,我相当的模糊,瞿朗找到我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难道除了那个女孩子的死,我还说了什么别的不该说的话?
“我到底说什么了?”
瞿朗叹了一口气:“祝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会使人变得阴暗,残暴!你真的希望自己变成那样吗?”
听到这样的话,我有些冒火:“那不然呢?让凶手逍遥法外?让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而我却高高兴兴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
“可是什么?我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爸妈我姐,所有爱我的人都离开了我!我一个人,要怎么高高兴兴的活着?我告诉我?”
我的话让瞿朗无话可说,他动了动嘴唇。从我的让向看过去,可以看到他突出的鲜明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我叹了一口气,说:“行了,我该走了……”
刚走了两步,听到瞿朗说:“祝颂,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姐姐的事情,我会查清楚。不需要你委屈求全,不需要你跌进深渊……我只希望你能够安全,阳光,快乐的活着就行……剩下的,你交给我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