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承泽半闭着眼睛,眼神涣散。他宿醉加纵欲,眼皮有些肿。看这表情,身体定也是不太舒服。
“要不要弄点醒酒的?我替你去叫服务员。”
苍承对修长的手指往旁边指了指。
原来这里有一个按铃,想要叫服务生直接按一下就可以了。
我叫来了服务生,很快就送来了醒酒汤。喝过之后,苍承泽感觉好了不少。他起身,去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水声。
关于我早上出门的事情,他并没有多问,想必也没有放在心上。
沐浴出来的苍承泽只绑了个浴巾,头发上还在滴水,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对我说:“我中午要赶去公司,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我正好也太愿意再面对他,便听他的话回去了。
回家以后,我再次联系了瞿朗,告诉他,我要亲自去找人。
“你不是告诉我,他们的窝点在湖城吗?我让小白在那边安排一场活动,就过去。”
瞿朗愤怒地问:“你忽然这是怎么了?哪根筋搭错了?”
“你要是愿意原我呢,就多给一点线索给我;如果你不愿意,我想我自己也能找到办法。”
瞿朗沉默了半晌,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我昨天去了‘明创’俱乐部;五年以前,我姐姐死在那里……我在这世上,只有她一个至亲……她为我付出全部,她死了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已经走到了这条路上了吗?”瞿朗语气缓下来,说:“是不是,看着斐阿姨的样子,觉得不能让你受的苦给让她也受一次?”
我咬了咬牙:“这只是一部份原因。”
“那还有一部份原因呢?”
“日子过得太平淡了。”
“哈?”瞿朗吃了一惊。
我接着说:“日子过得太平淡了……这样下去,平淡的日子会让苍承泽对我的兴趣越来越低……你知道他们那些企业的公子哥吗?了解那些男人吗?他们玩儿女人……新鲜度很低……只不过是玩物而已……”
“颂颂!”听我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瞿朗打断了我,说:“你昨天晚上受刺激了。”
“对,我受刺激了!我姐姐怎么死的?她死在了他们的床上……被活生生的折磨死的!就算她是妓nv好了,但J女就没有尊严了吗?人命就那么不值钱?甚至在她死了以后,那个世界的人,压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在他们眼中,我姐就是一颗尘埃,低贱到了泥土里!可是,那是我最亲爱最重视的人……”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喉头因为哽咽,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昨天一整个晚上的压抑和难受,那些即将奔溃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争先恐后的冲了出来。
最后,我干脆也不说了,直接抽噎起来。
我大概把瞿朗吓到了,他那边沉默了半晌,才不住的叫我的名字:“颂颂?颂颂……颂颂……”
我将手握成了拳头,塞进了嘴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哪怕是在自己天天住着的家里,我都觉得不太安全。万一苍承泽忽然回来了呢?又或者,徐妈忽然推门进来?
我背负的秘密,怕被这个房子里任何一个人知道。
“颂颂,你别哭了,先冷静一下……”来来回回的劝了几次,劝不动。瞿朗最后放弃了,完全的沉默了下来。
或许他知道,劝也没有用。
我太压抑了,不宣泄一下,大概会憋出病来了。
等到我终于哭够了,他轻声问我:“你现在有空吗,等下一起吃个饭?”
虽然宣泄了情感,但不代表我失去理智。上次因为娇娇那个小姐妹的事情喝醉去了他家,就已经是玩火了。苍承泽很介意我跟他见面,被抓到不好。所以我直接拒绝了他:“不了,徐妈已经在做饭了,我就在家里吃。”
瞿朗也没有勉强:“好吧……但是这件事情,你还得考虑一下。什么生活太平淡了,就要去管裴阿姨的事情……那对你百害无一利……你不知道那种组织,贩卖器官,没人性的。你不想活了吗?”、
我冷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呢?男人嘛,不就是喜欢不一般的女人吗?”
“你会害死你自己的!颂颂!”
“也许吧……”我抬手擦了擦眼泪,挂了电话。然后就保持这个姿势靠床坐地上。
哭过一场,脑子里反而很空。但却觉得累。
太累了。
但也仅仅只是调整了五分钟,我就给小白打了电话,让她给我安排湖城{化名}的活动。湖城是个大城市,比赤临更大,那边也有广告合作,只不过我鉴于苍承泽的关系,很少去外地活动。
小白问我:“怎么忽然想到湖城?”
“有一个朋友托我办件事情,我想着既然要去那边,就看看没有业务可以做一做,也不算白跑一趟。”
小白无语了:“你有没有那么缺钱啊?”
“钱谁嫌弃多啊?你看着安排吧。”
其实让小白去联系艺人的公众活动,一方面是为了在苍承泽面前掩盖一下;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暴露我的行踪。毕竟我是公众人物,去帮裴阿姨找儿子这件事情很危险。增加我的曝光度,反而会让我更加安全。
小白答应了下来。
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后,我心里又有些紧张。
每当做一个大决定,总会有所踟蹰。怕这个决定是错的……怕出什么意外。
斐阿姨知道我又回心转意了,想跟她一起去湖城,非常高兴。她还在赤临市里徘徊,哪怕一直找不到办法,她也是不想放弃。
上次斐阿姨的事情经过公关的一翻操控,我的人设白了回来。又录了几档综艺,之后便打算去湖城。
去的前一夜,苍承泽来找我。
自从上次在‘明创’分开,他和我的工作都非常忙,也没有机会见上面。今天大概是从小白那儿听说我第二天要走,便抽着时间回来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