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总并不在极致,听同事说,去了嘉华集团那边,上个月他们做的一个住宅的施工图有问题,被对方的质量监测员发现了,双方正在商议解决办法。
云若曦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边对着电脑在画那张组长催着要的别墅大样图,一边在等着韦总回来谈拿奖金救人的事。
当年在班上,云若曦本来就是有名的画图快手,荒废了这些年,她的基本功还是在的,小半天的功夫,她就完成了,发给组长审核,对方也表示很满意。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愣,云若曦开始哈欠连连,昨天晚上在手术室外担心了一个晚上她就没有合过眼,今天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人已经非常疲倦,只是大脑还是在飞速地运转着,盛茂那边昨天才把资质材料送过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结果出来,但沈穗宁的情况是等不起的,今天护士已经在暗示说,虽然手术做了,但如果不马上把欠医院的手术费,治疗费补上,不排除会给病人停药的可能。
沈穗宁现在住ICU病房,每天的费用也是数万,想到这个,云若曦就觉得无比的焦心。
她拿出手机,写了一行短信息:“叶总裁,极致的投标资格审核,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写完后,她拿着手机,迟迟不敢去碰那发送键,时间等待过长,手机的屏幕黑了,云若曦拇指又把屏幕按亮,打开屏保,写好的短信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双眼呆呆地看着屏膜,在她的犹豫中,屏幕再次进入了黑屏,她再次按亮屏膜。
如此反复几次后,云若曦脑海里满是沈穗宁全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用力地一咬牙,终于按下了短信发送键。
叶斯瀚正在给公司高层开季度会议,手机的短信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边听着下面汇报,边瞄了一眼手机。
看到是云若曦的短信,心中默念着,她怎么就这么在乎极致的投标资格了?两年前听说她在自己创业,不过那公司,印象中不是这名字。
发完短信以后,云若曦就拿着手机,一直在不安中等待,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云家的掌上明珠,都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可以说,从来没有真正为钱,为生活担忧过。
哪怕是两年前,她跟魏狄一起创办天一设计时,虽然手头紧了些,没有以前在家里那样宽裕,不过她也没有为钱发过愁,因为那时还能编着各种理由,借各种名目,跟家里要钱。
到了今天,她是第一次体会到缺钱的滋味,也难怪以前沈穗宁总是开玩笑地说,她生下来就是千金大小姐,从来不会知道人间的疾苦。
等了两个小时,夜幕已经降临,同事们开始陆续下班,韦总看来今天是不会再回公司了,叶斯瀚那边,也一直没有回复她的短信。
没有办法,云若曦无精打采地收拾东西,又回到医院。
医生再次把云若曦叫进办公室里,指着片子上的阴影跟她说:“这是我们今天早上沈小姐做的CT片子,她的大脑内还有血块压迫着她的大脑组织,目前的情况来看,必须要进行二次手术,要不,患者的愈后会很差,轻则终身瘫患,生活不能自理,重侧会永远醒不来,就是我们所说的植物人,当然,最严重的情况,甚至可能是再次发生脑疝导致死亡。”
云若曦相信医生说的都实话,不得不恳求说:“医生,你尽快安排二次手术,医药费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也会给你们凑上的,我们最近做了一个项目,我正在跟公司里申请奖金,只要奖金下来,我马上就结清医院里的费用,不够的,我再想其它的办法。”
医生的眉头锁得紧紧的,“云小姐,沈小姐昨晚的手术费用,你们还没有缴清,而且现在不单是钱的问题,这个血肿的位置很靠近大脑中央动脉,手术的风险极高,我们对手术成功并没有把握……”
这一下云若曦不干了,站起来在吼叫着:“你们这都是借口吧,之前的医药费没有交上,你们就不肯做二次手术,我都说了,我一定不会欠你们医院的钱,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吗,你们这样见死不救,不是等于草菅人命吗?”
云若曦的情绪太坏,让这个年轻的医生连连摇头,他伸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到位置上。
然后非常严肃地说:“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因为病人拖欠医药费而延误治疗,只是这个手术难度太大,我跟我们主任商量过,我们来做这手术,都没有胜算,在国内,只有帝都的刘思邈主任有做过这种手术的先例,我们也在尝试着联系他过来会诊,只是对方在那边医院也有手术,恐怕很难抽时间专程来一趟。”
“那我要求转院到帝都那能给穗宁做手术的医院去。”云若曦不加思索地说。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给沈穗宁做手术,让她恢复健康,她是因为自己而出事了,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觉得自己一辈子良心都无法过得去。
只是医生还是在摇头:“沈小姐现在的情况,无法转院,只要离开ICU,她的呼吸心跳就可能马上停止。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把刘主任请到我们医院来做手术,而且是越快越好,但费用方面,你也是要及早安排准备好,毕竟我们医院里也是有制度规定的,往深处说,我们医生也是人,也是要拿工资吃饭,还银行房贷的。”
医生的诚恳最终还是打动了云若曦,“好吧,我知道了,医药费我会尽快筹齐交上,但手术你们也要尽快安排,穗宁她只有24岁,正是青春的最好年华,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
说到最后,云若曦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云若曦看到手机上有未读短信,居然是叶斯瀚发来的,连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