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外,正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高泽时,就听到里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卡啦一声响,门锁打开,一张白皙却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身上穿着灰色的长袍睡衣,腰杆绷紧而挺直,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贵气儒雅。
他轻声问:“这么晚还没有休息,有事?”
我有点茫然,那一刹那间,居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知所措地说:“应该是梦游,对不起,打扰了,华先生。”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宇龙不打算放我走,一把拉住我的左手,低吼道:“进来!”
我不肯,用力地想挣脱出他的掌心,他却越发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抓得生痛,我生气了,反身用右手猛地推了他一下,没有想到,他居然就承受不了,松开我的手,整个人的身体就要往后跌下去。
我顿时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腰,他整个人就直接蹲下来,右手死死地抵住腹部,在这金秋的微凉的季节里,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自从第一次看到他住院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体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强壮,忍不住低声问:“你怎么呢?”
他的眉头紧锁,抿着嘴唇,却没能马上说话,过了好一会,那低沉的声音才响起,同时带着很深地怨气:“林子欣,你是在谋杀亲夫。”
他的气色太坏,我无心再跟他斗嘴,也蹲下身子来,伸手擦去他额上汗珠,继续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了,对不起,刚才弄痛你了。”华大少爷金枝玉叶,现在被推得蹲在地上起不来,怎么说也是我不知轻重的罪过。
他的声音乏力,很是虚弱:“不关你的事,我是胃痛,先扶我起来!”
我不敢不从,我搂住他的腰,他一手扶墙,一手搭在我肩上借力,很是艰难地返回到他那并不宽敞的卧室,马上就倒在床上,绻缩着身体,表情依旧是万分痛苦。
他的床头放着一个热水袋,我拿起来摸了一下,还是暖暖地,就顺手放在他的胃部,我依稀记得,刚才推他时,正好就是推着他的上腹,为了表示内疚,我继续道歉:“抱歉,不知道你胃痛,今晚一直在痛?”
他躺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大概是痛感开始消退,才慢慢地说:“就是那碗辣椒水以后,子欣,你以后能不能少吃点辣,至少别让我陪着你吃,行不?”
我的心念一动,突然间问:“回门那天家里的菜,没有不辣的,你还喝了酒,后来怎么样了,没事吧?”
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却如怨妇一般:“你终于知道了,那天从你家出来时,我就开始胃痛,后来去了医院打针,其实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不想回去的,就是不知道那针水要打到多晚,怕太晚了回去影响你休息,后来,看着刮风下雨,我放心不下,拔了针赶回去,没有想到你却已经不在家。”
我的心中又是大痛,原来他那天真的是专程赶回来的,只是那个无意中接通的电话,还是在我脑海里闪过,但我没有勇气再提起,在他生病最需要人照顾时,我这个新婚的妻子居然不在他的身边,看来我被休掉,也不算太冤枉了。
我坐在床前沉思,他腾出一只手来拉了拉我的手,带着几分恳求,也带着几分撒娇地问:“你今晚能留下来陪陪我吗,我真的不是很舒服。”
我心里带着内疚,同时不忍在夜里丢下病中的他不管,所以没有犹豫就点点头:“好,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他的眼中闪过心痛,摇头说:“你上来吧,生生地熬一夜太辛苦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只是男人的话,永远是不可全信的,当我脱下外套,穿着真丝睡裙听话地在他身边躺下时,他却马上转过身来,把搂入怀中,在我耳边低声说:“子欣,让我抱着你,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互相取暖。”
我心中在腹诽,虽然已经入秋,但还没有到三九寒冬的季节,而且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华大少爷已经在房间里装了冷暖空调,现在房间正恒温在27度,从何而来要取暖的说法?只是我不敢也不想动,不但怕自己乱动,再次伤着这位身娇肉贵的大少爷,会遭报应,同时他的怀抱真的很暖,我竟然舍不得放开。
他呼吸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荡漾,痒痒的,我不经意间稍稍一偏头,却正好碰上他的红唇,两片薄唇就马上强压上来,他那如小蛇一般的长舌很快就撬开我的牙齿,长驱直入,轻轻地吸吮着我的舌头。
随后,他的吻一路而下,我睡裙同时被他褪去,我锁骨上妩媚圆滑的线条展现在他的面前,他欺身而上,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很快就融合在一起。
……
他不像上次那样的粗暴,这次多了几分的柔情,我们两人都到了人生最愉悦地顶端。
我枕着他的长臂躺在床上,他的呼吸有些粗重,不过声音却是极其地温柔:“你还是愿意的,对吗?”
他的话让我的大脑瞬间如断电一般地空白,我的身体是如此诚实地接受了他,但我好像忘了,他是我发誓要戒掉的男人,又怎么会可以再跟他做如此亲密的事情呢!
我默不作声,他就接着说:“其实你一直是爱我,从来未曾改变过。”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辛酸和无奈,更让我觉得有一种乞求的味道,让我的心阵阵地发痛。
但我不能承认,我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再留在他的身边,只怕对他有害无益,所以还是用力摇头说:“你错了,我早就不爱你了,你现在不过是我的债主,满足你的需要,也算是我应尽的义务,不知道华先生可否愿意钱债肉还?”
他眼中的光茫瞬间暗淡下来,起床洗澡,然后对着我挥挥手说,“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我就像那些风尘女子一般,被他客气地送了回来,漠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抱膝坐在床上,眼水不知道何时,已经划过我的面颊,爱得越深,心就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