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骏呛咳得厉害,我不敢再硬来,慌忙把矿泉水瓶子从他的口中拿出,瓶中的水已经有一半进入他的腹中。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咳得有点吓人,但吞咽反射还是存在的,被他吞下去的药水总算是没有再吐出来。
我也是学乖了,在把矿泉水瓶从他口中拿出时,顺手把瓶盖放在他的上下磨牙间让他咬着,失去意识的人实在是金口难开,好不容易撬开了他的金口,我自然不可能再轻易让其闭上的,刘旭阳在旁边看着,依旧很不放心,低声问:“你的药有用吗,宇骏他还是昏迷不醒的?”
对于他的质疑我不想再去理会,只是低头仔细地再看华宇骏的呼吸,呛咳已经停止,胸膛的起伏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浅促,他嘴唇依旧是紧抿着,只是唇间的黑紫已经比刚才淡色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停止了抽搐,之前绷紧的关节,开始放松下来。
我肯定地点头说:“有用的,他已经在逐步的好转,再喂他喝完,过些时间应该就能醒来了。”
刘旭阳还在犹豫着,我却坚持着把手中矿泉水瓶子再次塞到他的口中,瓶底缓缓地向上,瓶中的药水重新往华宇骏的喉咙流去,让人欣慰的是,这次宇骏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很配合地自动开始吞咽,居然没有再呛咳,矿泉水瓶子里的药水终于被悉数灌下去。
也许是这药水的味道实在是太差劲了,到了最后一口时,华宇骏突然抬起手来,试图想推开我手中的瓶子,他真的开始苏醒了,我心中雀跃,用另一只手挡开宇骏的手,毫不客气很是严厉地说:“这是解药,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地喝完。”
他的眉头依旧是紧蹙,眼睛却慢慢地睁开了,打了个嗝,嘴里喃喃地说:“这是什么东西,好难喝,我想吐……”
刘旭阳听到他重新开口说话,顿时兴奋起来,边用手轻抚着宇骏的胸口帮他顺气边说:“我的大少爷,我的祖宗,你刚吃下去可是救命的解药,你一定要忍住了,千万别吐啊,你都要把我们给吓死了。”
华宇骏这时已经完全睁开眼睛,略带疑惑地看看四周,依旧在打嗝,“太难受了,嘴巴里还是有一股怪味的!我想吐,呃……”
我拿起他们刚才翻东西时,胡乱丢在地上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不要吐了,刚才给你吃的是救命的解药,喝口水嗽一下口就好。”
对于我的话,宇骏还是听的,接过我手中的瓶子,含了一口水,然后又吐出来,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看起来好很多,“子欣,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中毒了?你把解药让我吃,那你自己呢,你没事了吧?”
这孩子有时真的是让我感动,但更多的是无奈,轻轻地摇摇头:“我没事了,我身上的蛇毒都被你用口吸出来了,只是你中毒很深,刚才你吃过的解药,只怕以后还要常吃。”此时心中有过一种莫名的难受。
华宇骏还是不明所以然的,他的眉头微蹙,一脸地痛苦状:“不会吧,这蛇毒这样厉害,我还要吃多久这样的解药啊?太难吃了,我真咽不下去。”
记得之前高泽说过,我第一次在轲子山上用的解药都是针剂来的,就对他说:“不想吃药,你或许以后可以选择打针。”
华宇骏听了,更是一张苦瓜脸:“什么,还要打针啊,子欣,我这次真被你害惨了,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吃药打针,那还要多久,才能消除我身上的毒素?”
华宇骏的问题真的是把我问住了,华正荣从来没有说过,我身上的毒素什么时候可以完全解除,我甚至怀疑过,他为了控制华宇龙,这毒素就从来没有研究过彻底消除的解药,现在他的宝贝儿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中毒了,不知道算不算是种冥冥中的因果循环。
我看着华宇骏,心中其实还是很心痛这个小弟弟的,缓缓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这毒多久可以彻底解除,这个大概需要问你的父亲,华正荣先生。”
天气预报也是有误差的,说今天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却不知何时开始,天边飘来大片大片的乌云,直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本来开始露脸的朝霞,光茫也被乌云所遮盖,已经是白昼的时光,却有一种夜幕再度降临的感觉。
华宇骏并没有注意到这天气变化,只是很不解地问我:“我爸又不是医生,他怎么会解蛇毒呢。”
刘旭阳是他们几个当中,心思最缜密的,算是听明白了我跟宇骏的对话,插口说:“宇骏,你现在身上最厉害的不是蛇毒,你帮子欣姐姐用口吸出伤口的蛇毒时,把她体内的另一种毒素也吸收了,而这毒素的解药正是在你父亲那里。”
我对着刘旭阳点点头说:“对,情况就是这样,所以宇骏你身上的毒怎么解除,真的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华宇骏的眼睛本来就大,此时瞪得如灯笼一样的圆:“你是说,我爸对你下毒了,而现在这毒素又传染到我的身上,现在我俩都是中毒的人?”
我无奈地点点头:“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刚才给你吃的,本来是我这周的解药。如果两天后,你父亲不重新把解药给我,那我体内的毒素就会发作,甚至有可能会死亡。”
“我爸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了,我不会再纠缠于你,他没理由还要对你下毒。”华宇骏无力的声音在问。
“那是因为他想控制你大哥宇龙,那毒针本来是要打在你大哥身上的,我是无意中替他挡了下来,所以中毒的人变成是我。”
华宇骏的脸色再次变得灰白,也许是我太过于残忍,让这个只有18岁的孩子去看清自己一直敬重父亲的真面目。他的嘴里只是低声在说,“你跟我哥果然是伉俪情……”他的话没有说完,双眼一翻白,扑通一声响,再次晕了过去。
我连忙再次伸手去掐他的人中穴,乌云最终还是承受不住空气里的水份,倾盆大雨突然间从天而降,还混杂着山中有石头滚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