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杰彬进入房间时,其实真的没有任何杂念的,他就是担心自己的心爱的女孩,想进去看看她。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天陶玲本来就喝了不少的酒,对于来人也不曾看清,直接就把魏杰彬拉到了床上,同时伸手就解开了魏杰彬的衣扣。
魏杰彬究竟是男生,而且是血气方刚的男生,这样的诱惑又哪里可以抵挡得了,所以在没有力量地挣扎了几下以后,两人就发生了一个不可逆的错误。
其实魏杰彬不后悔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直深爱着陶玲,哪怕是在明知道陶玲可能没有机会再怀孕时,他也梦想着可以把自己心爱的女孩娶回家。
只是,无论陶家,还是华家的人,却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而他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更是无颜说出,就只能这样一直拖着。
当时,听说陶玲一口咬定那孩子是华宇龙的,还说要生下来证实,他想过自己先出去闯荡做出一番事业,然后再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家。
只是孩子中途夭折,他的愿望也因此落空,而他也更没有机会说出真相了。
所以陶铭上门时,他反而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表示非常地愿意跟陶玲永远生活在一起,照顾她一辈子。
陶玲知道了事情所有的原委以后,虽然恨,但也为其而感动,深爱一个人并不是罪,而且那天晚上的错误,也真的不是一个人而造成的,加上陶铭的说服,陶玲终于打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月老的红线,总是会系错,只是历经重重的磨难,还是让真心相爱的人,可以厮守在一起。
陶玲恢复出院就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而我身上的伤也基本上痊愈,陶玲邀我当伴娘,我欣然同意。
其实魏杰彬还想过让华宇龙给做伴郎的,正好可以跟我也凑成一对,只是陶铭一口回绝了。
我思索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伴郎是要喝酒的,以宇龙的身体,还有他那娇弱的胃,只怕婚礼没有结束,就要直接送医院了。
不过我还是带着疑惑地问,“你结婚那时,我看着你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就没有停过,之后还自己开车回家,还把我扑倒在床上,那时没有看到你有任何的问题啊。”
宇龙这时才奸诈地一笑,“你忘了,那天李熙,高泽,还有高梓鑫他们都一直在我身边的。”
我茫然地摇摇头,“婚礼那天那么多人,我哪里能一个个地记得清。那天你的伴郎团是帮你喝了不少酒,只是你也没有少喝啊。”
宇龙这时点了一下我的小脑袋,哈哈一笑,“那你还记得那天,是谁给我倒的酒?”
我努力地回忆着,谁给他倒的酒,我是真的记不清了,不过我想起来,那天他喝的酒,都是从一个专门的酒瓶子里倒出来的,那瓶子就没有给别人倒过酒。
“好啊,那天你居然是喝假酒,对不对?”我恍然大悟地说。
“还不算太笨,当时是高泽在身边,专门给我倒酒的,那天筵开数百席,如果都来真酒,我只怕过不了三分之一,就要倒下了。不是醉倒,是直接胃穿孔。”
宇龙说着一脸得意,完全没有一点做假地羞愧,我忍不住又挥手去擂他,“好啊,你这样取巧,也不带上我,害我那天不仅喝醉了,还被人下了药。”
宇龙还是笑容满脸,“不好吗?如果那天不是你主动,说实话,我那时真的没有打算碰你的,我并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未来。”
宇龙的话永远就是这样,气死人不带偿命的,我接不上话,只能扭头不理他,自己到一边去生闷气了。
过了一会,宇龙才幽幽地说:“其实可以得到你,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只是你身上的毒素一直不能解除,医生说,解药也不能长服用的。”
“为什么,如果我长期服用解药会怎么样?”我心中一惊,看来我身上的厄运,还没有结束,我不怕死,只是想到就此离开华宇龙,我真的舍不得,非常非常舍不得。
宇龙说:“那解药本来就是控制你的神经系统,如果长期服用,不仅会成瘾,而且还会让你你的肝脏有损害。”
我知道,自己终究要下决心了,“那宇骏呢,他打算用化疗的方法,把毒素彻底解除吗?”
华宇龙摇头说:“他现在也很痛苦,华正荣更是难过得彻夜难眠,毕竟这个方案,也只是一个构想,从来没有人试验过,一旦失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终于明白了宇龙的心思,我跟华宇骏之间,是必须有一个作为试验品的,他不希望我成为这个试验品,但华正荣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当小白鼠。
我靠在华宇龙的身上,轻声问:“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宇龙猛然地摇头说:“不能,我不能让你有事的,绝对不能!”他说到最后,简直就是咆哮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说:“宇骏身上的毒,是因我而起,他是为了救我才中毒的,而且我一直欠着他的情,这次就当我还他的,好吗?”
华宇龙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摇头说:“不能,你中毒,也是因为华正荣,那是宇骏的爸爸,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知道,你是我的唯一,我不能失去你。”
在华宇龙的身边,其实我一直都是被动听他的,只是这次,我决定自己主动一回。
在陶玲跟魏杰彬婚礼后的第二天,我主动找到陶师母,让她给我联系安排放疗解毒。
她大概也是跟华宇龙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无数次的商讨,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不过最后在我硬磨软磨下,还是点头了。
不过治疗也是需要特定的环境,因为放疗后,我会暂时失去免疫力,所以必须在一个无菌的环境下进行。
市人民医院里,本来就有用于白血病治疗的层流室,重新彻底消毒后,就可以腾出来让我住进去。
这个过程,我恳求陶师母为我保密,我珍惜着跟宇龙最后一起的时光。
那段日子,宇龙在我的要求下,放下所有的工作,陪我去了爱琴海,在那里补度了那个迟了整整两年的蜜月。
回到穗城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偎依在他的身边,“宇龙,你从来没有追求过我,也没有给我送过花,明天你送我一束花,让我带进治疗室好吗?”
宇龙久久没有言语,“你真的决定了,为什么要这样任性。”
“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平安出来的,我要健康地与你相守……”
我的话没有说完,他微凉的红唇已经含住嘴巴。
治疗室外,华宇龙大清早亲自到花店里的红玫瑰站在那里,那束玫瑰很大很大,红色的娇艳让我按捺不住地激动。
他要把花放在车床边,陪着我一起进入层流治疗室的,只是陶师母拒绝了,她说鲜花里也是带有无数的细菌,那是一个无菌的环境,所以不能带进去。
看着华宇龙和我的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又说:“就一周的时间,一周后,她就可以把这束花捧在怀里了。”
进去后,我就开始没日没夜地打着点滴,然后就是昏睡,梦中,我仿佛又回到塞坝山上,那是我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华宇龙,那一刻,我就爱上那个穿着白色衬衫校服的男孩。
梦到了我们在南大重逢时,他牵着我的手,从舞台上徐步而下。
还有,我们在尚品汇的种种。
甚至我们在青年公寓时的细节,都在我的梦中重新过了一遍。
我一直在流泪,好像有人替人擦去眼角的泪花。
耳边听到一个温和地声音在说:“一定坚持住,他正捧着玫瑰在等着接你回去。”
我说不出话来,梦里只剩下那束大大的玫瑰花,那是我林子欣长了26年,第一次收到自己心上人的玫瑰花,我一定不能错过。(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