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上,温阑珊和夏安诗吃了亲手包的饺子,因为安诗还有外婆健在,第二天温阑珊带着安诗去买了些补品。
大年初二,夏安诗带着补品乘着飞机去老家看望老人,其实温阑珊多少有点不放心,不过她跟着去不太方便,只能叮嘱她注意安全。
夏安诗觉得阑珊太担心她了,左右向她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过去,安安全全的回来。
送走了夏安诗后,温阑珊接到江陇粤打来的电话,说是江奶奶让她去江家吃饭。
温阑珊本来也有意拜访的,车上还留着多买了几份的补品,直接开着车去了江家。
江奶奶还住在江家的老院,伺候她的佣人还是她熟悉的张姨,说起张姨她已经在江家做了三十几年,于江奶奶是亲人的存在,小时候经常来江家玩,张姨没少给她好处。
下了车,她拎着补品进了别墅里,张姨看到她之后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
“阑珊小姐,快快快,快进来,刚才还和夫人念叨你呢,果然我老婆子这张嘴不经念叨啊!”
张姨要拎温阑珊手里提的东西,温阑珊闪着身没让她接,笑着道,“张姨,您整天那么辛苦就好好歇着,我们这些小辈都这么大了,哪还能用您照顾。”
“是是是!特别是阿粤,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一眨眼都这么大了,这群孩子里就数你最让人放心!岁月不饶人,我们都老喽……”
老人都喜欢聊些闲话,温阑珊也不耐烦,唇上自始自终挂着笑,最后还是张姨想起来温阑珊是客人,还没见到江老夫人,这才领着她去见人。
江老夫人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房门没有关,她轻轻推门进去,江奶奶正戴着一副老花镜在上好的花梨木桌前作画。
她从小就听大人们说江奶奶年轻时是当地很有名气的才女,他们几个小辈小时候经常来江家玩,还特别喜欢江奶奶画在扇子,陶瓷,灯笼上的画。
张姨刚要出声叫住江老夫人,被温阑珊及时制止住,张姨看着她,捂着嘴乐了。
厨房还炖着菜,张姨怕佣人小李弄不清楚火候,不放心的离开了。
温阑珊悄悄的走上前,宽大的宣纸上,江老夫人画的是色彩鲜艳的抱子弄孙图。
忽然江老夫人出了声,“来了也不吭声,怎么了,怕这个老太婆刁钻古怪?”
温阑珊微愣住,凝着她丝毫不受影响的动作,发自内心的笑道,“怎么会,我怕影响江奶奶的画作!”
江老夫人握着画笔没吭声,直到画出最后一笔,扔下画笔,摘掉眼镜坐在椅子里,冷哼一声。
“哼!整天为了阿粤当真是操碎了心,这些画堆在我柜子里都快放不下了,他倒好权当没看见!”
温阑珊的奶奶去世早,少时她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奶奶对待。
她走过去像多年前那样替她揉肩,嗓音温润,“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奶奶缘分这事急不来啊!”
江老夫人像是惋惜叹了口气,拍了拍她按在肩膀上的手背,“阑珊啊如果你喜欢的人是阿粤该有多好!”
温阑珊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她眼里阑珊就是她半个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委屈了一方的说。
“阿粤很好,可感情不能强求,而且我现在生活的也很好,所以暂时维持现状就好。”
“唉傻姑娘,你还真以为奶奶看不出你的心思,盛家那小子有眼不识珠,让你受了委屈,放心糟婆子看人很准的,以后有他后悔的!到时候你就使劲作,千万别让那小子轻易得手。”
闻言温阑珊轻笑出了声,随即心头有了丝很快流逝的涩然。
这世上的事在每个人心里都是不一样的结局,他中意那个,她认定这个,谁对谁错也说不上来几句。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让身在故事里的人处处迷惘。
真的有义无反顾的事吗?
落幕结束的那一刻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都会庆幸的觉得解脱了,然后故事就尘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总有想打开尘封的枷锁的念头,其实什么都不做,就是想看看了。
也许那时候岁月静好,年岁沧桑,怀念的都是当初没选择的。
盛暮然于她是少女的心事,是她爱的时间最长的人,她死心过,又因为太多的原因阻挡住了,她不得不逼迫自己放弃。
温阑珊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耳边江老夫人的唠叨将她拉回神,“阑珊你回头也得替我向阿粤说说,让他脑子开开窍,想当年我像他这么大他爹都上学了,他爹像他这么大,也都能打酱油了,怎么到了他这里会这么不争气?他还怕我唠叨他,天天不来老院住,真是个什么玩意儿?”
温阑珊勾唇笑了笑,“奶奶我知道了,等我见了他肯定替你说他。”
说起来她来了这么久还没见阿粤去了哪,问了老夫人才知道,一大早张姨炖鱼的香菜没了。
刚好老夫人心情不爽,直接派他开车去买了,还要求不能去超市。
等他买了东西回来看到温阑珊后,朝她挤眉弄眼的使了个飞吻,走上前想打个招呼,就被老夫人一个冷眼瞪过去。
“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去,后院地窖还埋着萝卜,徒手扒俩出来。”
“您可真是我亲奶,院子里那么厚的雪,您让我徒手扒?”
“哦?”江老夫人挑眉道,“我说的话你就这么听?我说让你给我带孙媳妇来,只要是个活的,可你怎么就是不听?”
江陇粤拢着眉心,掏了掏耳朵,扯着温阑珊到他身边,“这不是吗?是您一直挑三拣四的,怎么还赖我啊?”
“滚!”
江老夫人指着他的鼻子,中气十足的吼道。
江陇粤见状撒腿跑开了。
一顿经历后,张姨的饭菜全部出锅,算是要开席了。
温阑珊和江陇粤坐在一起时注意到她手腕处的小叶紫檀手链,疑惑道。
“阑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戴过?”
温阑珊不知怎么有些心虚,“……是朋友送的!”
院内一阵车子的引擎声替温阑珊解决了窘态,江陇粤站起身,抬头望过去,眉间不解。
随后转向坐在首座的江老夫人,“阿然怎么会来?奶奶是你叫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