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举止这般反常,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虞婉棠喃喃一句,双目紧盯着月莲,只见后者鬼鬼祟祟地踏上离开青竹院的小径,左顾右盼的模样很是可疑。
见状,虞婉棠二话不说也偷偷跟了过去,倒是想看看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未过多久,月莲便回了雅兰居。
虞婉棠不好走正门,在门外犹豫片刻,看清左右无人后,便双脚踩地,轻轻越上围墙,如疾风一般钻入院中。
她躲在院角的桃树后,看着月莲去了素澜的厢房,才小心翼翼地跟过去。
后者轻轻敲了三下门,便有人迅速开门将她拉入房中。
恰此时,虞婉棠刚想走进,素澜便探出头,双手扶着门沿东张西望了片刻,随即又快速把门合上。
看到二人完全进屋后,虞婉棠才从长廊的死角走出来,轻轻靠近那间厢房。
“事情办得如何?”素澜轻声问道。
“月莲按照小姐的交代,去青竹院走了一趟,却发现芙蓉右脚红肿,似乎是崴了脚,气色很差。”
“崴脚?”她脸色一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芙蓉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崴的,但是经虞姑娘治疗后,就越来越疼。”月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猜测道:“普通崴脚应当不会那般严重。”
“普通崴脚当然不会如此严重!”素澜冷哼一声,愠怒道:“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就是蓄意为之。”
“小姐,你是说芙蓉暴露了吗?”月莲担忧地问道。
“也许吧。”她叹了一口气,又问:“东西给芙蓉了吗?”
“给了。”月莲的秀眉间隐隐流露出些许忧愁,试探性问道:“但是小姐,我们这样做,是否不妥?”
“你这是在反驳我?”素澜眸色一凝,淡漠道:“挡我者死,谁都不例外。”
话音刚落,她做了个手势,月莲便顺从地凑了过去。
“明日晨时你带瓶跌打药再去青竹院一趟,然后这样这样……”
二人的声音逐渐变小,门外的虞婉棠听不大仔细,可她转身时却不小心碰到了走廊上的兰花盆。
“谁?”素澜警惕地停止了对话,快速打开厢房的门,可外面却空无一人,那盆兰花也好端端地摆在原处。
这时,月莲也走了过去,问道:“会不会是猫儿来过?”
“这府中哪里来的什么猫?”素澜瞪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善。
“确实有啊,子录前些日子就捡了几只流浪猫回府。”
“你可是亲眼见过?”
“没。”月莲底气不足地低下头,随即,一双黑色布鞋便映入眼帘。
“说曹操曹操就到!”素澜冷哼一声。
闻言,月莲便重新抬起头,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便出现在她面前。
子录弯着眸子,眼角那颗小泪痣在阳光的照射下更为明媚,只见他笨拙地挠了挠头,轻声问道:“二位姑娘,可否见过一只黑猫?前些日子捡的流浪猫忽然少了一只,有婢女告诉我,她曾看见那只黑猫往雅兰居这边过来了。”
言毕,他再次仔细描述此猫特征,可素澜却颇为不耐烦地把前者赶出了雅兰居。
大树上的蒙面黑衣人早已把院中情景收入眼底,他凝眸盯着虞婉棠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帮得了你一时,也帮不了你一世,剩下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
阳光愈发炽热,兰若庭旁边的水池中一片波光粼粼,水中的红色锦鲤正在欢畅戏水。
假山环绕,浮萍翠绿,睡莲散发出清幽淡香,倒也不失为一处好景象。
而此刻的虞婉棠却无心欣赏眼前美景,她心有余悸地坐在兰若庭中的石凳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抚摸着短笛,脸上的神情更是冰冷如霜。
才进楚府一日,便引来大麻烦,这不是她的本意。
虽不知此行还有多少凶险,但她的应对能力确实大不如前。就拿方才的事情来说,她万万不该粗心碰到兰花盆。
若不是反应快,兴许早就暴露了身份。
但那不大不小的动静也足以惊动屋内的人,如此一来,她们行事定会更加谨慎。
敌人在暗,她在明,倒是莫名其妙占了下风。
看来,今晚得先从芙蓉下手。
不过,令人头疼的事还不止这个,账簿事件尚未查明,还需要劳心劳力。
思及此,虞婉棠的手指便按上了太阳穴,心情不由得烦闷起来。
“虞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干净的声音响起。
她下意识转过头,看清来者是谁后,苦闷道:“账簿的事情依旧没有着落,我也不知该从何下手,一个人在这静会儿,说不定能想出点眉目。”
“这样啊。”子录摸了摸怀中黑猫,移步到另外一张石凳处坐下,热情道:“若是虞姑娘的调查尚未有所进展,那么子录带你去府上转转吧,也好熟悉环境,说不定能拨开心中云雾。”
“是否会耽误你的时间?”她下意识问道。
“不会。”子录笑着摇头,解释道:“我在府中担任的职务比较轻松,每日都有大半时间尚在空暇中。”
“那就好。”虞婉棠点点头算作同意。
二人在府中晃悠许久,与子录交流后,虞婉棠对楚府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楚府是座老宅,而福伯一直担任管家,楚玄歌子承父业,却把经商这块做得风生水起,在浔阳也有了一席之地。
府内大多数婢女和仆人都在楚府呆了一年以上的时间,而近期只有虞婉棠一人入府。
除此之外,子录还特地告诉她,府中那些人的地位较高,不能轻易招惹。
例如位高权重的福伯、掌管账簿公事的素澜、少爷的贴身书童临七、负责发配月银的紫黎、福伯的义子枭沉。
“紫黎和枭沉你尚未见过,因为他们最近出去办事,但这两号人物脾气古怪,并不好相处。”子路补充道。
“她们出府所为何事?”虞婉棠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子录挠了挠头,又好心提醒道:“不过除了那些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你最好不要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