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呼了口气,坐到桌前拿出笔墨开始抄《药师心经》。
在三年前我开始跟着老师学佛,我自欺欺人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跟佛祖忏悔,希望能够让自己的罪孽减轻一些。
有时候我也会问我自己,什么是罪孽。
我爱上单琰就是罪孽,跟他的婚姻也是罪孽,以至于我后来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我想我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加之李组长今天才刚刚入土,我便想潜心朝诵佛经为她祈福,愿她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佛经真的是一件让人清心的宝器,无论你心里有再多的戾气,躁动,你都能渐渐静下来,去反思自己的错误……
“咣咣咣——”一阵粗鲁的砸门声响起,我吓得笔锋一跳,“般若”两个字顿时划拉在了一起。
谁?我警惕的站起身来,楼下的砸门声更加清晰了。
我内疚的看了一眼被毁掉的佛经,匆匆出了房间。
“是谁?”我冲着楼下的大门厉声吼了一句,扶着楼梯扶手的手心却有些微微颤抖。
“开门!”痞里痞气的两个字隔着门还有楼梯的距离,还是让我不寒而栗了。
是单琰那个魔鬼。
我咬了咬牙,故作淡定的说道,“我睡下了,你快点离开,别惹事。”
“我数到三,不开门我就放火烧你房子。”单琰恶狠狠的说道,语气跟地痞无异。
我胸口一阵痉挛,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温柔优雅的男人,他已经变了。
“随你。”我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回到了卧室,靠着冰冷的墙壁揉着太阳穴,心在疯狂的搐动着。
很快,砸门声消失了,我睁开眼睛摒住呼吸,紧张的挪步到了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防盗门,唯恐那家伙会变成孙猴子飞进来。
盯着门的瞬间,我恍惚了。
那段短暂得像是做梦一般的婚姻里,我会站在门口听他的脚步声,跑过去给他开了门之后便缩回身子藏到门后,他走进来我立刻跳起来试图吓他,然后扑到他怀里紧紧缠着他的腰,撒娇着问,“我好像闻到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了,老实交代,跟谁鬼混去了?”
每每这个时候,他会微微皱眉捏我的耳垂,反问我是不是嗅觉有问题,消毒水的味道都能觉得是香水味。
掐指一算,那样的日子居然那么短暂,只有不到七十天。
他从跟我领证到跟我分开,那三个月只是被拖了很长,除了那个疯狂的夜晚之外,我们再无亲密的关系。
可我还是很满足于跟他开那种幼稚的玩笑,被他捏捏耳垂,拉拉手,然后就把我扔到一边他去忙工作。
一股刺鼻的气味从门缝下面飘了进来,我浑身一个激灵,是汽油!
门缝下面汩汩地流进来了一股液体,混合着刺鼻的味道,我吓得头皮发麻,三下两下冲到了门口拽开了门。
“单琰你疯了!”我心急的嘶吼一声,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却愣住了。
单琰一手握着一瓶高档打火机气体,一手扬起半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很是唏嘘的看着我,“你的心虚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我恍然大悟之后气得浑身发抖,这家伙用打火机气体和矿泉水伪造了一种往大门下泼汽油的假象,我当时只顾着着急都失去判断力了,可笑!
单琰冷笑一声,撞开我的肩膀大步走了进来。
“你站住,那是我的家,不是路边的发廊。”我气急败坏的吼道,反身追了上去。
那家伙很自然的进了我的卧室,将我没抄完的心经举了起来,冷笑道,“佛祖就可以保佑你不下地狱?”
“你别碰我东西。”我伸手去抢,只可惜身高一米八五的他只需要稍微扬起胳膊,我就失去了抢回来的机会,急得我跟猴子一样在他面前乱蹦。
“越是做了坏事的人,就越迷信,呵呵,假如佛祖管你们这些破事的话,还让那些被你们害的人怎么活?”单琰一呲牙,手一挥,将心经扔出了窗外。
“单琰你……”我激动得冲到窗口,已经晚了,白色的宣纸,黑色的字体,在月光中晃晃悠悠的飘了下去,如同我的心被他踩在脚下一般。
“七年前的叶家大小姐,飙车,喝酒,抽烟,下药,赶尽杀绝,还有你们家人买了很多皮草,这应该也是犯了戒吧?”单琰将烟叼在嘴里,斜靠着桌沿冷眼看着我,“你以为你现在抄几段佛经就可以洗白了?”
我用力抓着衣角,直视着他沉声说道,“我以前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我现在悔过了,我想还来得及。”
单琰“啪”的一下将烟点燃,他点烟的姿势很酷,七年前他很少抽烟。
“我听说是因为你家最近几年生意走严重下坡路,你们家请大师算过,所以你们一家都开始‘潜心修佛’,郊区的‘佛光寺’是你家捐资建的吧?”
满腔嘲讽刺穿了我的身体,我几乎要将衣角撕碎了。
“你们掩耳盗铃的做法真的很可笑,尤其是你。”单琰走到我面前,冲着我狠狠喷了口烟,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装逼。”单琰扯起嘴角,“你一个老烟枪还怕烟味,说出去不怕幼儿园孩子笑话你。”
我狼狈的捂着胸口退到墙角,我的肺真的很痛,我戒烟五年了,他走了之后的第二年,我就戒了,再也没有抽过。
“你说完了的话,请你走吧!”我侧过身去,不想再看那双邪魅的眼睛。
单琰跨到我面前,抬起左手使劲捏住我的肩膀,叼着烟冷声问道,“那个帮你乔事情的男人,是你现在的炮友吧?”
我心一惊,林明泽都已经被他调查了?
“别喷粪,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啊……”
单琰反剪着我的胳膊将我按在了墙上,凶巴巴的说道,“你特么不敢承认了是不是?非要我抓到你俩上床的实锤?”
我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心真脏……”
“脏,什么叫脏?我下药害过谁,还是我逼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