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联系你。”我急匆匆的离开,走到一号桌附近的屏风处迎面撞上康宁:“怎么了?”他问道。
“我·······”
“见到贾宋了吗?”他问。
“没,没有。”我试图尽可能的保持镇静:“我有点不舒服,刚刚去了洗手间,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我能感受到我脸上时而火辣辣时而袭来一阵凉意,我确实是很不舒服,但只是受到惊吓带来的恐惧感。
“我送你回去。”
“别!放心,我打电话给阿木。”我猛地抓起他的衣袖,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我真的害怕被贾宋听到或者看到,“别让贾宋等久了。”
我叫谭林森过来的目的也不是陪我回去,而是尽可能的从犯罪心理的角度帮助康宁。
此刻,我只想一个人,回家窝在沙发上静静的发呆。
贾宋叫我梁总,现在是白天,不管是距离还是光线,都不足以发生认错人这样的小概率事件。
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她和我不同姓氏,她姓梁,她叫梁墨羽·······
我不知道我究竟发呆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进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墨羽的事情都会让我这个在警校也已经历练了七年的人变得手脚失措,也许这只是开始。
须臾,门铃响了。
我凌乱的思绪也被撕破了。
“好点了吗?”推开门看到是康宁。
“好多了。”
“你脸色还是很不好。”
“进来坐吧。”我说。
面对这个曾经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他并且从他那里得到巨大慰藉的人,如今已经变得那么陌生。
我不敢告诉他关于墨羽的事情,我知道贾宋口中的那个所谓的梁总,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我的孪生妹妹梁墨羽。我快要憋坏了,但是我如何告诉康宁?我能信任他吗?
康宁读书很多,我记得之前他告诉过我,爱情里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哪天彼此失去了信任,那么原本多么浓烈的爱情也换作昔年。我忘记了说这句话的哲人究竟是谁,但是眼前的状况让我有一种撕心的痛。
“是又低血糖了吗?”他将我扶到沙发边坐下,也许从和贾宋约好的那家茶馆离开的时候我的脸色有异样的缘故。
我只能点头,因为不知道解释什么?我不知道如果我的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换作以往我会不会告诉康宁,会不会向他求助。
但是,今天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不会。
也许是因为罗桢的存在,也许是我已经不信任他能和我一样的想方设法的包庇墨羽。
我的身体已经表现出了基本没事,简单搪塞后我便将康宁送走。
和墨羽失去了半年多的时间里,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她怎么会混到夜店里的高层?她怎么会认识那些经常去夜店里的不良商业人士?而且他怎么会将梁羽送到那些人的怀中?
墨羽是怎么认识梁羽的?
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的怀疑是没有错的。
昨天晚上,就在这个位置,墨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不要再查案子了。”
今天晚上,我明白了,她是在像我求助······
也许,我应该将这些事情告诉徐奕。
睡前,我看了看手机备忘录里,徐奕目前要处理的案子怎么着也要明天下午结案,为了不打扰他,我决定再等等。
翌日凌晨,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本以为是闹铃,关了打算再睡几分钟,但那不安分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怎么还在睡啊?”电话里传来谭林森的声音。
我看了看表,是清晨的五点钟:“这个点儿对我来说不很正常吗?”我拖着起床气质问道。
“我们都在你家楼下,下来吧。”
我们?
谁?
我挂了电话,披上外套吸溜了一下鼻子,昨天忘记设定空调自动关闭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撩开窗帘,窗外已大亮,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竟将单元门处围的水泄不通,“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边换衣服边再次打电话给谭林森问道。
“你们这一单元楼下发现了一具尸体,还好是男尸,如果是女尸,我又该吓死了。”
谭林森的话让我想起了上次梁羽的尸体被发现在锦江区的时候,因为将手机落在了徐奕的车上,导致谭林森、康宁甚至还有闽江等人都怀疑尸体是我,貌似很可笑,但我总觉得目前出现的这一个个案子冥冥之中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直到和墨羽扯上了关系,便也证实了。
还没有来得及去质问墨羽,凌晨的一具发生在我家单元门口的一具尸体搞得我毫无睡意。
穿好衣服也来不及洗漱我便匆匆下了电梯,“别太着急。”康宁说道。
“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问完之后我顺势看了一眼尸体:“刘钊!”
“你认识?”阿木问我。
“啊,这就我家对面邻居啊!”瞬间,我毫无半点睡意,对于刘钊这个人为人热情,我还算比较熟悉。
即便是没有一点点亲戚关系,单单是整日上下班前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间就这样变成一具尸体,我着实受到了惊吓。
“你昨天回来之后有再出去过吗?”康宁问我道。
我摇摇头,“你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样吗?”天气炎热,增加了法医确定具体时间点的困难。
“周围很安静,没有什么征兆。”康宁说。
“你们昨晚上·······”鉴于局长就在附近,在谭林森开口之前我便随机打断他:“昨天工作的时候我有些低血糖回家休息,康宁来看我。”
注意到罗桢的表情,让我稍有些解气。
须臾,法医组和技术勘查组给出了关于死者的一些信息:根据周围的气候和温度,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的两点到四点之间,死者身上没有留下指纹,单单是脑袋处的创口并不能说这就是死者的致命伤,需要对尸体做进一步的调查。
“不过有一点是值得怀疑的·······”法医这会儿有些吞吞吐吐的。
“你不妨直说。”康宁说。
“大家看。”法医说着用带着手套的手将死者刘钊的袜子脱下:“这里有很严重的淤青,袜子都有一定程度的破损。”
我们都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什么,虽然我并不希望这是既高峰和李淳德之后的又一起连环案中的一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晨起的太阳开始散出灼热的气息,周围上班的人群陆陆续续的从这个地方路过,“通知死者家属,把尸体带回法医室。”马局长说完便离开了。
康宁和谭林森都知道最近频频发生的连环案以及忙了这么多天只获得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线索点让局长很不满意。
“墨存。”在我恍惚之间,康宁叫我道:“死者刘钊生前是和谁一起生活?已婚还是未婚。”
“已经结婚了,父母并没有和他一起生活,他老家好像是辽宁那块的,具体的地市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操着一口很重的东北口味,特别喜欢聊天,喜欢侃。
“那他老婆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人都死了,不见她人啊?”许是周围的街坊四邻都下来看看什么情况,但是刘钊家始终没有一个下来的,谭林森似乎有些生气。
“换个地方说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