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徐奕几乎想要捂住我的嘴。
“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能瞒我大半天?”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怪不得墨羽的眼神、口气都和往日大相径庭。
但是刚刚康宁好像是已经发现了似的,难道他们两个以前就认识?
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堵在心头,我也不想再去想了。
“医生怎么说?”我问徐奕。
徐奕揽过我的肩头,示意我朝外面再走走,“医生说墨羽脑袋里有一小块淤血,虽然不影响正常的生活,但是会压迫部分神经,让她暂时失去记忆。”
“暂时?”
“具体是多久,医生也说不准,但是········”
我着急打断他问:“但是什么?”我隐约觉得徐奕似乎并没有不开心。
“但是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呢?”徐奕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须臾,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得不承认,自从五岁的时候家里破产,有算命先生说是家里有人命不好,和徐家相克,请走便是了。具体怎么相克,为什么会相克,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后来听家里人说的,而且谈及这方面的东西,大家都像躲避瘟神似的躲着,每次问,总是被人搪塞过去。
唯一知道的是在我五岁那年,家里的妹妹被送到了远方表姑那里,需要很多很多天才能见上一面。我记得当时我没少哭,但是这样的反抗是没用的。
我不知道家人怎么会这般迷信,竟为了一个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就将家里的女儿送人,但是我印象中的父母并不是这样的人,还是说这里面另有什么隐情?
康宁从病房里走出,“怎么了?”他走到我们这边的时候,我问他。
“墨羽好像是要找你。”
“我?”我有些吃惊。
是了,我已经明白了徐奕的话,我和墨羽之间已经疏远了十多年,隔阂了五六年,也许是上天看我们这对孪生姐妹可怜,也许她的这次失忆可以换回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惴惴不安的重新回到病房,走到门口前我看了一眼徐奕,他重重的点头,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夹在中间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但是我深知一点,如果墨羽真的就这样失忆了,那么案子里关于她的一切可能我们就再也不能知道了,包括这次她的这场车祸好像也无从查起似的。
“怎么啦?”我走了进来笑道,这次我保证是自然的笑,我不想让她看出什么破绽。
“听哥说,你是姐姐啊!”她笑说,眼睛弯弯弧度像个月亮,很美很亮,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她笑的这么开心。
“是啊,所以我会保护你多一点啦。”
看着眼前的这个像个孩子一样,多么纯真多么无邪,我宁愿她一直这样失忆下去,我好像已经陶醉于久违的亲情中,我好像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人名警察应该有的责任感,对于案子我似乎不大上心了。
而且在那一刻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不想告诉徐奕案子里有关墨羽以梁染的身份所做的种种事情,我想让这些事情全部随着这次失忆烟消云散,但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这是墨羽住处的钥匙,待会儿你去收拾一些日常用品拿过来吧。”徐奕将钥匙给我说道。
这让我想起来了,上次墨羽拿着从徐奕那里拿来的我家的钥匙,开门后坐在沙发上等我的情景。
敢情徐奕是谁的钥匙都有·······
康宁将我送到墨羽家门口,这里虽然不算很破旧,但也算不上高端,也许她和何志鸣之间确实只是男方单方在追求,墨羽并没有接受,不然她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先会局里吧,我想在这里单独待一会儿。”在进门前,我对康宁说。
“好。”他是知道我和墨羽之间的事情的,而且墨羽突然间的失忆让我还有些难以接受,他没有多说什么,我很感谢他的理解。
其实我怎么会不想要康宁的陪伴,我最担心的一点便是我怕,我怕我会从墨羽家里翻出来什么不能让康宁看到的东西。
事实证明我没有多虑。
推开门的一刹那,我便嗅到了里面的烟草味,虽然我不确定这墨羽是不是已经开始抽烟。里面每个地方都乱糟糟的,其实我并不想让墨羽用这些生活用品了,我害怕曾经的东西会刺激到她的脑神经中枢,我害怕她会恢复记忆·······
而且我都想和徐奕商量,让他把这套小户型处理掉算了,这里环境不好而且还有些潮湿。我想将墨羽接到我那里,我也好照顾她,将她彻底从过去的阴霾中拉出。
我随意的翻了翻她的抽屉柜子,对于她的过去我还是很好奇,周围墙壁上的一些字画倒是和这个房子里的家具、摆设不搭,不知道是别人送的还是这原本就是一套二手房,是上一个房主遗留下来的。
我走到卧室里的那幅画面前,好像是歪的,天生有强迫症的我忍不住将它摆正,倏地从里面掉下了一个东西,是一串珠珠链,我从地上捡起,一瞬间我快要晕了·······
吓的我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跌在床边,这是一串佛珠,而且对这串佛珠我太熟悉了,无论是质地还是手感、样式都和南沙寺的那串佛珠一模一样,如果想要进一步确认的话,完全可以去找罗桢鉴定,但是我不能,我没有办法说明这串南沙寺佛珠的来源。
我回到家,将自己的一些生活用品带到医院给墨羽用,看到徐奕在那里我便佯装局里有会先离开,此刻的我,需要独处·······
那真的是一串佛珠,是南沙寺的佛珠,而且和李淳德在那里购买的一模一样,罗桢说了他是一次性购买了一套,男女各一个。
墨羽是真的和李淳德有关系,而且在李淳德的太太柳曼那里的照片也确实得到了证实,这点康宁也是知道了的。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才能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