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是困了吗?”须臾,康宁问道。
我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毕竟这是在会议室,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在刑警队是没有午休时间的,可能你要慢慢适应。”罗桢说道。
“我没困!”我立刻截断道,我讨厌这样。
我下意识看向罗桢,她半真半假的微笑让我很不舒服。我是学心理的,我深知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看不惯这个女人而产生的幻觉,但是当局者迷,我分不清楚。
“好,接下来我描述一下死者的详细情况,死者面部被毁,姓名未知,身长170,死亡时体重50公斤,根据骨龄判断年龄为25岁,死者身穿白色衬衫和丝袜短裙、浅棕色乐福鞋,目前不能获取任何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罗桢说道。
“难道只有等了吗?”我无奈问道。
“也许是的。”罗桢说。
“不过·······”康宁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谭林森问道。
“·······也没什么,也许只是碰巧而已。”康宁这次似乎很没有自信。
“想说什么就说啊,一点也不像你。”我鄙夷道。
他看向我,我下意识躲闪视线,“我·······我只是注意到了死者右脚脚踝上有被钝器击中而产生的淤青·······我知道死者身体上确实是有很多的伤痕,脚踝上出现一些伤痕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
他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堆,但是我瞬间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说你怀疑锦江区的女尸案和之前的两个断裂的脚掌连环案有关?”
我看的出康宁有些惊讶,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目前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这种可能性极低的揣测在会议室里最多存留两分钟,很快便作罢。
其实,出于私利,我很庆幸这次的案子很多很杂,所以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康宁被划在了林队那里,一起去排查锦江区女尸案;罗桢带着二队一起去排查“断裂的脚掌”这一连环案,两队的任务量都不小。
但只要康宁和罗桢不在一起工作,我就满意。
而我们犯罪心理研究室的任务便是为两个队发现的任何有关犯罪人心理的线索进行分析,按照谭林森的安排,原本今天下午是要和康宁那队出现场的,可惜一个“不速之客”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大概是下午两点的时候,沈嘉汇报说锦江区的一个派出所民警收到有人来报案的消息,是一对夫妇,说是两人旅行回来发现自己的独生女儿不在家,而且电话打不通微信也没人回,和女儿失联了。
一种强烈的嗅觉告诉我,案子有头绪了,在谭林森的牵头下,我随他很快便到达了锦江区某派出所。
还没下车我便听见了派出所院内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人的声音,一种莫名的东西在隐隐作祟,让我心头猛地痛了一下,我好像还没有过这种感觉,而且我深知这并不是同情悲悯。
车还没停稳,我便立即跳下车,走进院内,我看到瘫坐在地上,红通着眼圈的女人,还有那用手扶着墙壁来作支撑的男人。看样子他们旅行回来已经知道了锦江区被发现女尸这件事情了。
恻隐之心驱使我过去将坐在地上和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阿姨搀扶起来,“姑娘啊,那到底是不是我们家女儿啊········”她看见我便侧身朝向我,说道。
我瞬间察觉到她将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胳膊上。我有低血糖的老毛病,身子骨也一直都很单薄,我快要撑不住了。我立刻用眼神示意停完车走进来的谭林森。
他将瘫坐的阿姨扶到一把椅子上之后,我甚至看不清楚她红肿的眼睛原来的样子。一瞬间,我的心里特别的矛盾,一方面我希望锦江区发现的那具女尸就是他们的孩子,这样我们就迅速解决了尸源的问题,顺利的从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开始排查。
可是,我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它不希望死亡的女孩并不是这对可怜的父母的孩子······
在取完二老的DNA之后,谭林森让这里的民警将二老送回家。
“技术科的DNA比对需要多长时间?”回去的路上,我问谭林森。
“很快。”他说。
“那梁羽的DNA也保存完全了吗?”我再次问。
只是,倏地,他急刹车。
“你怎么知道死者就是梁羽?”他问我道。
“那对父母不是说了他们家孩子的名字叫梁羽吗?”我不由将声音放低。
“在真相还没有通过科学验证之前,不要妄自下结论。”他说完之后,再次缓缓启动车,“在警察队伍里,没有把握的话不要说。”
“哦。”良久,我回了过去。
我们刚回到局里没多久,沈嘉便带来了第二条珍贵的线索,说是有人在护城河那边的的河堤处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虽然看不大清楚尸体的面部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而是少了右脚的前脚掌。
面对这样的一个天大的线索,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控制我的情绪。原本还打算在局里等着技术科的出关于女尸和那对父母的DNA比对的报告,现在看来,还是等沈嘉的来电比较实际。
虽然已经拿到了驾照,但是我的开车技术实在是烂,尤其是在此刻情绪高度激动的情况下,谭林森定是不会将司机的位置交给我。
“你说,护城河边上的这具尸体究竟会是谁的?”为了压制我的情绪,路上,我问谭林森道。
“按道理说尸体腐烂,应该是五月八号发现的那只脚掌对应主人的,但是不能排除尸体在河水浸泡然后又在高温下暴晒,加剧尸体的腐烂,也有可能会是五月十六号脚掌对应主人的,所以很难说的清楚,只能借助科学技术说话了。”他说。
“也许过去看了就知道了。”我说。
“何出此言?”谭林森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