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你嫌自己丢苏家的脸丢的还不够多吗?”苏穆气的老脸铁青!
“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湘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沈世霖已经派人南下,二十四小时盯着苏家,这下,你满意了吗?”
“怎么可能?”苏湘无法相信。
“整个苏家都被你一人害惨了,以后这个家,你也别想回来了,为父就当少了个女儿!”苏穆重重地挂下了电话。
徒留苏湘呆在原地,握着渐渐冰凉的话筒,一言不发。宽阔的落地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肆意地打在了金色花纹窗帘上,凉意侵来,只觉得似有蚂蚁从身体上细细爬过,近乎麻木了般,任凭沈世霖夺过了话筒,也毫无感觉。
“苏老爷说了什么?”男人不痛不痒的声音。
“沈世霖,你言而无信!”女子突然吼了一声!清澈的眸里全是怒意与失望,很快,有清冷的泪水滑了下来。
沈世霖身体似乎僵了僵,任凭苏湘之前流过泪,皆是因为愤意难平,而现在,就好比一个脆弱的孩子,因为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满是绝望的悲伤。他看到她的双肩在颤动着,胸口的起伏渐渐加剧……原本冰冷坚毅的眉头蹙了蹙,想要走向女子,却被女子奋力推开,“沈世霖,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隐忍、酸楚在这一瞬突然爆发,她再也无法控制,泪水如决堤般涌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如同掉落在泥泞之中,如何都爬不起来……
名声、至亲、爱人、苏家……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没有了……
帘外的雨渐渐变大,仿佛在无情地敲打着她的心窗,等到眼泪淌干了,淌尽了,觉得再没有任何力气了,方缓缓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苏湘,本少不会让你一个人。”男人缓缓低身,望着沉睡中的人,郑重而隐忍道。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不重要了。
沈世霖只知道,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已经沦陷了。哪怕她伤他、害他、骗他,他都可以忍受,但唯独,他见不得这个女子在他面前受了伤,受了委屈……
驻在苏府的侍从很快将苏穆的反应反馈回来,沈世霖微微握了握拳,望了眼床上熟睡的女子,“今日你受的委屈,他日,本少定会弥补你。”
苏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沈世霖的床上……惊慌跳起,却听到一串清脆的笑声。
“苏小姐,你醒啦?”是喜翠的声音。
“我怎么会在这里?”苏湘疑惑。
“这您得问三少了。”喜翠轻轻一笑,已经将洗脸洗脚水端了过来。
“昨晚,三少……”苏湘欲言又止,着实觉得难以说出口。
“昨晚三少外出了,一整夜没有回来呢。”喜翠声音带着担忧,“我看三少离开时脸色不大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少有说他去了哪?”
“听侍从说,三少去军部了。”喜翠应着,又道,“苏小姐但凡有什么需要,吩咐喜翠便好,不必觉得拘束。”
苏湘微微笑,不再说话。
新军军部。
一身戎装的沈世霖坐在办公桌上,不发一言,却衬得他愈发英气逼人。
士兵们皆站着,晓得当时因为督军调令,没能去接应三少,个个心里都发着毛,清一色地低垂着脸,不敢正视沈世霖。
“都给我抬起头来!”随着一声怒吼,众士兵突然打起了精神,浑身一颤,不得不抬起了头,但眼神却没有聚焦,生怕沈世霖的目光,将人……
“是督军是你们的直系上司,还是本参谋长是你们的直系上司!”沈世霖自然知道这其中有蹊跷,老头子那边他定会查清楚,但是真正令他愤怒的,还是这帮没有规矩的部下!
“全体趴下,每人两百个俯卧撑!”
很快,全体人员后退,趴下,动作整齐划一……沈世霖蹙着眉,冷冷盯着桌上的文件。
上面突然让他放人?而且是将三十个俘虏全部放了?
新军督军沈弘国统领北地四省,但上面依然有北地zf统一监管,此次北地zf不知道哪儿收到了风,得知沈世霖收了鸣山非常愤怒,于是勒令新军督军立马放人,这文件,晓得老头子早看过了,摆在这,就是等着他沈世霖亲自处理,另外,劫取阮督军军火一事,文件里也顺提了一句,虽没有指名道姓,却明显是认定沈世霖所为。
沈世霖冷哼了声。
那日老头子在督军办公室的话说得清清楚楚,这事若处理不好,恐怕他连新军参谋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执着文件的手指泛了白,沈世霖薄唇紧紧抿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俘虏不但不放,他还要杀一个,以引蛇出洞。
牢狱里,一个俘虏很快被带了出来。
之后,新城里的城墙,贴了不少通知,皆是对该俘虏处刑的通知。
两个时辰后,这名俘虏在刑场上直接被击毙。
天空里下起了鹅毛大雪,新城的大街上时而传来叮铃的声音,有些吵闹,但很多时候是寂静无声,让人有一种安静祥和的错觉。
“阮督军当初答应我们的事情,现在也该实现承诺了吧?”沈城督军办内,一个冷然而粗蛮的声音。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沈世霖已经杀了我一个兄弟了,今天是一个,明天就是两个、三个……”
“那也急不得,你想让我的人全部给你陪葬不成?”阮督军黑着脸,正色道。
“你若没胆动手,老子自己去!”
“现在谁去都是送死,沈世霖这个人狡猾得很,上次本督军一批上好的军火,说没了就没了,就是被这小子劫了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免得入了沈世霖的套。”
“哼!阮督军最好说的是真心话,否则……”说话之人狠厉的眉目拧着,活像地狱里的凶神恶煞,把身着戎装的中年男人吓得浑身颤了颤,匪道到底是匪道,说话杀人,不带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