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里里外外被围了三层,经过的人也都好奇地伸着脖子往里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太,求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子。”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一二岁,容颜姣好的女孩子正抱着慕橙的大腿,哀戚戚地请求。
慕橙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腿,想要把自己的腿缩回来,可她一动,那个女孩子就打蛇上棍,抱地更紧了。
她长叹一声,仰面朝天,身子无力地垂着,心里却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那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然后长臂一捞,就把女人搂在怀里,凑上去想要一亲芳泽。
“宝贝,别折磨我了。”他甜言蜜语地哄着。
可没想到怀里的女人,使劲地把他往外推,他几乎都要被推下去了。
“你做什么?”他抬头不悦地低吼,却见那女人一脸的惊慌害怕,像见鬼了一样。
他缓缓地回头,待看清那人后,身子猛地一抖,一把将那个女人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站起来,扯好自己的衣服,对着那人讨好地笑,“你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慕橙。
她淡淡地扫了他身后的女人,平静地说道,“我是来看看有没有好戏可以看,江枫,没想到你这个娱乐场所又扩充了啊。”
被她这么一挤兑,江枫尴尬地都想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了,他以前说最看不惯别人在办公室里乱搞,却没想到他自己也会有今天。
“你来做什么?”他摸摸鼻子,赶紧岔开话题。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的,可是在楼下就被人给摆了一道。”慕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却没有丝毫地察觉,嘿嘿一笑,接道:“谁敢摆你啊?”背后的手,摇啊摇,对着那个女人示意。
那个女人一看到她的动作,如释重负,蹑手蹑脚地就摸了出去,留下她们两个人在这里。
慕橙虽然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却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到,毕竟,她其实是没有资格去管江枫的私生活的。
“哼!”看江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慕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刚一走进来,就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拦住,说是怀了你的孩子!”说着往前踏了一步,吓得江枫赶紧往后跳了一步。
“嘿,就这个事?”一听这个,江枫的神经倒放松了下来,这一年下来,找上门说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没有百个也有十个了,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还就这个事?”慕橙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对他不以为然的态度深恶痛绝。
江枫的脸色闪过一丝严肃,片刻后又嬉笑着说,“那些女人说的话你也信,不就是想着母凭子贵,肚子里的种压根就不是我的。”
轻易地播过了刚才的话题。
慕橙眼神幽幽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慕橙离开地背影,江枫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他又触到了她那根脆弱的神经,她那被她深藏在心里永远不能释怀的痛处。
慕橙脚步匆匆地走出江枫的办公室,一路精神恍惚地往外走,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攥住了一样,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那些已经结蒂的伤疤猛地被人一把撕开,鲜血淋漓。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正好被经过的小秘书扶住,“太太,你怎么了?”小秘书一脸关切地问。
她双眼迷蒙地瞅着眼前的小姑娘,蓦然惊醒,狠狠地在脸上一抓,推开小秘书的手,挺直着腰板道,“没什么。”
然后,像一个女王一样,高傲地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的小秘书。
回到家里,嗅到熟悉的气息,她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倦怠地靠着门框,眼角的眼泪静静地流着。
“程度。”红唇轻启,伤感地吐出一个名字。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她咬紧牙关,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怒吼,“你给我滚开!”随手抓起一旁的一个物件,朝着那道虚影砸去。
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她精疲力尽地滑落在地上,脸上泪痕斑斑。
程度,这个怪异又简单的名字,她逃了数年,却还是没有逃过。
一个人默默地坐了很久,把所有的情绪都沉淀,都封存,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去洗了一把脸,刚走出来,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走过去,接起电话,“江枫,你有什么事情?”
那边寂静无声,只有细微的电流声,许久后,才传来江枫的声音,“你…见到他了?”
她沉默了许久,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喑哑,像是一张手指划伤的磨砂纸,沙沙的,实在称不上好听,“嗯,我今天见到他了。”
说起来也很是意外,今天下午,她在去江枫工作室的时候,经过旁边的写字楼,刚走到那里,就看到他领着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过来。
她赶紧躲到一旁的草丛里,等到他人走了之后才出来,一出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被那些草划出一道一道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