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现在人到底怎么样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程度硬生生只用了十五分钟。
“程少爷，您可算是来了，医生都说，让我们准备后事去了。”赵阿姨说。
什么！
程度看着大门紧闭的手术室，眼神中藏不住的一丝害怕。
奇怪了，要是慕橙就这么死了，他难道不应该是最高兴的一个人吗？
只是现在，为什么在听到她病危的消息，居然还会害怕呢？
“赵阿姨，你们先回去吧！这边，就交给我来守着就好。”程度说道。
所有认都被程度遣散回家，而他，则是在楼道里边，点了一根烟。
光与影交错，烟雾弥漫着的是，是他的担忧。
程度闭上双眼，带着无奈。
“医生！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程度一看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就冲上前去，等待医生出来。
“病人现在情况算是稳定了。不过，还是不排除会有感染的风险。”
等到慕橙被推出来，她消瘦的模样，让程度心头还是不舍的。
因为担心慕橙会再一次出事，程度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就这么回公司去，让慕橙自己一个人在医院。
这一次，程度自己一个人，守着慕橙醒来。
而这一守，便是三天时间。
慕橙醒过来时，程度正趴在自己边上睡着了。
这几天时间，她都是依靠营养液活下来，所以现在，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转头如此简单的动作，对于慕橙来说，都要花费极大的气力。
而程度本就是浅眠的人，只要慕橙一有动静，便马上就醒过来。
这会儿，慕橙只是微微一动，程度就察觉到了，立马就惊醒过来。
“你醒了。”
程度说这话，仿佛慕橙之前所遭受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样。
就好像，在三天之前，去鬼门关走一趟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就好像，他们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霜，慕橙只是睡了一个午觉后，在丈夫的身边醒过来一样。
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不是慕橙不想说话，只是现在，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就连呼吸，对于慕橙来说，都觉得是很费劲儿的一件事情。
程度表面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在那儿。
不过好在，慕橙对此，早就已经是习惯了。
“你现躺着，我去找医生过来。”
慕橙微微点头，紧接着，就闭上了双眼。
所以，慕橙没有看到，在程度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那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程太太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慢慢调理个几天，就能够出院了。”医生给慕橙做了一个检查之后，得出了结论。
只是，当程度送医生出来时，医生却面色凝重。
“程太太的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理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
“程先生，你最好带着程太太去检查一下心理，我看着，程太太可能患上了抑郁症。”医生说道。
程度陷入了沉默。
抑郁症？！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医生。”
程度送走了医生，回到病房时，看到慕橙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起来喝点粥吧！”程度说着。
慕橙没有动静，等到程度走上前时，才看到慕橙的眼睛，一直在看向窗外。
“慕橙，醒来喝点粥。”程度再次说道。
这时，慕橙才回过神来。
她好几次，都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
不过，好在最后程度上前来，将她抱在怀中，最后才坐了起来。
从慕橙醒来，一直到现在，程度发现，慕橙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小心烫……”
程度是第一次照顾人，也是第一次喂人吃饭，所以手生得很。
好几次，慕橙都被烫到往程度的怀抱中躲。
然而，没有一会儿，慕橙就皱起眉头来，不吃了。
“刚刚吃饱，就先坐会儿，待会儿再躺下。”程度说着，就去给慕橙准备药。
慕橙从来都不喜欢吃药，小的时候生病了，宁愿打针，也不要吃药。
所以，当程度把药递到慕橙的面前时，慕橙不出意外地，就转过头去。
“生病了，就得要吃药，不许不吃！”
程度觉得，现在自己倒像是慕橙家长，在哄着一个小孩子吃药。
“吃了，就给你一颗糖。”程度哄着。
慕橙仍旧是死活都不张嘴。
程度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把药放进自己的嘴巴里面。
慕橙正疑惑之时，就看到程度吻了上来。
这一下子，就不由得慕橙拒绝了。
慕橙瞪大了双眼看着程度，身上也没有力气去反抗，只能无助地看着他。
然而，慕橙不知道的是，她这无助的眼神，让程度很是反感。
说到底，他每次看到这眼神，就会心生爱怜之情。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了。
他害怕的是，自己到最后，会爱上慕橙。
“药吃下去了，就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检查。”程度说着，不由得慕橙拒绝，就把慕橙放下。
此时，已经是快要冬天了，天气也在渐渐变冷。
“一起睡吧，天冷。”
熄灯之后，慕橙忽然开口讲话了。
许久，程度都没有回答，屋子里面，昏暗寂静一片。
只是许久之后，慕橙感到有一个冰冷的身子钻进来了。
“睡吧。”程度抱着慕橙，在她耳边小声地安慰道。
这一晚，是程度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死的一晚。
只是，慕橙还是一夜未睡。
早就已经习惯的安眠药的慕橙，现在丝毫没有睡意。
她还是跟以往一样，静静地躺在程度的怀抱之中，眼睛看着窗外的路灯，脑子一片空白。
一直到程度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
“差点就睡过去了，我们等下还有一个检查。”程度看来时间，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紧接着，是程度亲自伺候慕橙洗脸刷牙，以及……换衣服。
“我自己换……”
“你现在不方便，还是我来换，不然，就让护士来给你换。”程度说道。
思来想去，慕橙最后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