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窗台,眼睛完全不敢往下看,双腿就站在窄窄的窗檐上,不停地发抖。
眩晕越来越厉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在这样生死悠关的时刻,我的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曲晓波的身影。
难道我的世界真的是离了他就不行?我不甘心屈服,但求生的欲望,最终战胜了我的理智,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语音微信,“救命,你可以来救我吗?”
指尖接下发送键的瞬间,我就后悔了,他可能还在医院里,此刻又怎么能指望上他呢。
我正要把信息撤回,眼角余光看到丁主管又向前几步,已经站在窗户前面,伸手就能摸到我的头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巴里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妹子,你逃不了的……”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一定耗不过他,绝望到了极点,暗暗对自己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甚至已经在思考着,一会以怎么样的姿势来做这个自由落体运动。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刚才的语音,最终还是忘了撒回,被他听到了,屏膜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位置
我好像看到了希望,马上拇指一划,点了位置共享。
丁主管还在步步地紧逼,他站在那里,依旧在奸笑着:“别做无用功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哥哥技术很好,保证让你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的话恶心地得我想吐,但只能拼命地忍着,双手举高,紧紧地抓着楼上的窗沿,默默地祈祷着曲晓波可以快点赶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我知道医院离这酒店并不远,只是现在对于我说,每一分钟,都是万分痛苦的煎熬。
眩晕的感觉让我双脚也开始发抖,高举抓着窗沿的双臂也越来越酸软能耐,就在我快要绝望之际,我听到不远处熟悉的叫喊声:“林文萱,你在哪?你快点给我出来……”
我见过傲骄冷漠的曲晓波,见过温文儒雅的曲师兄,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样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去回应他:“晓波,我在这,窗台下面,快来救我,快……”
我头顶上传来杂乱的脚步,还有拳脚碰撞的打斗声和丁主管惊恐的问话:“你是谁?你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听到“啪”的一声巨响,接着就只剩下杀猪一般的吼叫声响起:“来人啊,这里有人要杀人了,快来救命……”
曲晓波如修罗一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喊叫:“这一层楼都没有人入住吧,你在这里鬼啕会有用吗?”
他的话,这回真的是说到了我心里,跟之前丁主管的威胁是如此的相像,所谓的以牙还牙,就是如此,让我顿时觉得无比地解气。
当然,我暂时没有空去思考,他为什么会对这里的情况也如此了解。丁主管最后应该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他狼嚎的呻吟声越去越远。
我的头顶上,出现了曲晓波那张轮廓分明,五官俊美绝伦的面孔,他的嘴边还是挂着一丝冷笑:“我说过,你的世界离不开我!”
我此时已经不敢跟他再计较了,只能低声哀求他说:“救我,把我拉上去吧,我快支持不住了。”
也许是我虚弱的声音打动了他,他并没有再为难我,弯腰,两只长臂一伸,抓住我两边的肩膀,接着我的双脚凌空,整个人就被他从窗台下提上来。
我上来的时候,带着一定的反作用力,他的脚步也站得不稳,我就身不由己地直接扑到他的身上。
听到他的一声哼闷,错愕间,我的嘴唇居然碰到了他的红唇,他没有犹豫,双手直接改抓为抱,双臂就环在我的后背上。
他的长舌任性地敲开我的贝齿,接着就长驱直入,在我的口中肆意攻城掠地,开始时,我还想抵挡一下,不过感觉上的诚实,最终战胜了我的理智,忍不住去回应他。
不得不说,接吻也是一件体力活,刚才跟丁主管对峙中,我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体力算是消耗殆尽,我在不知不觉中,完全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走在悬涯边上的我,失足掉到了大海里,眼看着就要溺亡了,远处有一个人,正奋力的拨开波涛,向着我游来,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手在冰冷的海水里,也是暖暖的……
我再次醒来时,李忆正在测血压。他看到我睁眼,不冷不热地问:“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听出他的话里带着怨气,很识相地摇头说:“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了,谢谢你,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确实是挺能惹事的,不过你惹事时,能不能挑一下时间,治病救人是我的工作,但也不至于没了你俩,就要下岗失业。”李忆说完,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愠色。
他的弦外之音我又岂能听不出来,有种莫名的不安问:晓波呢,他没有事吧?”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正在抢救室输液呢。”李忆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怎么会这样?”一种叫负罪感的情绪在我的心中缓缓地升起。
“他肺出血才好些,本来准备下周让他出院的,只是今天,突然就自己拔针跑出去,然后就抱着你回来,刚把你放下,他又咳血了。”
内疚在心中滋生,我知道他上次被打时,伤得不轻,但没有想到,他带着伤势未愈的身体,又救了我一回。
看着李忆的眼睛,我有些胆怯地问:“他的情况很严重?”
“比起之前现在算好的,放心,死不了!”还是一副极不耐烦的语气,眼中更是带着几分仇恨的味道。看着好兄弟频频受伤,不能怪他怨气撒到我身上。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态度了,从床上坐起来,缓缓地说:“我想去看看他,谢谢他救了我。”
李忆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淡淡地说:“走吧,还算有点良心!”
我下床跟李忆的身后,走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看到不远处,抢救室几个大字,胆怯又开始笼罩在我的心中。
我停住了脚步,李忆回头看我,脸上带着愠色:“怎么呢,不想去就回病房躺着,如果今晚没有其它问题,我就给你办出院。”
我咬着下唇,胆怯地问:“齐教授现在在病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