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宅在家里,开始重新捡起那些久违的专业课本,说来我是幸运的,见到濮宁那天,刚好是星剑大学本年度招生报名的最后一天,利用时差的优势,我赶上这末班车。
两周后马上就要开始网络的视频面试和笔试,这点濮宁很为我捏一把汗,但我却淡定得很。
首先这次留学我没有想过非去不可,考不上,我也不觉得丢人,所以安心地复习,只为了最后尽力一搏,不让自己留下遗憾而已。
大概是考神附体吧,那天深夜里,我们先进行的是笔试,我喝了两杯咖啡,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虽然我大概是三百多个报考者中,准备时间最短,临急佛脚,只准备了两周就来参加考试的人,不过我当年在南大,也是年年拿奖金,专业知识的基本功也不是空谈。
笔试成绩一般,比我好的有二十多个人,但很幸运,我成为了三十个入围者中的最后一名。
看着屏膜里即时弹出来的名次跟分数,我忍不住双掌合十,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接下来就是面试,因为笔试我是最后一名,所以我也是第一个开始面试的,当时我的心情还是无比的放松,心里就在思量着,早点面试完,早死早超生,早点去睡觉。
只是文曲星再次降临到我头上,考官给我的考题,就是关于财务系统信息化管理的看法,这就是我刚刚在齐天完成的项目,对来我说,真的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考题了。
我的英语底子本来也不错,当我用流利的英语回答完那大胡子考官的问题后,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赞许之色。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我的面试成绩,是三十个入围者中,最高分的一个,最后以总分第十的成绩,获得了星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这场完美的逆袭,让那些同场的考生都大感意外,但除了或真或假的称赞,他们也无话可说,整个面试过程都是公开的,他们没有不服的理由。
最后我只跟他们寒喧了几句,实在是抵挡不住瞌睡虫的来袭,下线睡觉。
沈濮宁是在第二天醒来才看到我被录取的公告的,她马上跑到我家里来,在我还在跟周公下棋时,揪了我的被子,使我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什么事啊?我昨天为了那场考试,可是熬了大半个通宵,三点多才睡。”
沈濮宁对的我懒散极度不满:“我的好姐姐,你知不知道,你通过了星桥的考试,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的话,马上就要准备行李,准备签证,这月底就要踏上去星国的飞机了。”
“为什么啊,我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学吗?”既使是睡得有点迷糊,但睡觉前,我可是认真地阅读了入学通知上的注意事项的。
沈濮宁一个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什么一个月啊,我下月初就要回研究组,你要陪我一起过去,我们路上有个伴,多好啊!”
闹了半天,原来是这损友为了一己之利,强迫着我提前去学校报道。
虽然还是很困,不过想到自己初到米国,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能跟濮宁这匹老马同行,应该不会是坏事。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濮宁带着我,奔走在使馆和商场中,凭着星桥传真过来的录取通知书拿签证,同时又要准备各种出国的用品。
父母亲一向是尊重我的选择的,虽然我这次突然考取国外的学校,他们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全力地支持我的留学行动。
听濮宁说,米国可不像穗城,穗城没有冬天,从来不会下雪,但米国不同,那里冬天都是零下二三十度的,羽绒服,大围巾什么的,肯定是必不可少。
而且我们开学时,正好是秋天,那秋装之类的,肯定必须要准备的,收拾完了,足足有四个大大的行李箱子。
面对着如此多的行李,我母亲开始担心我怎么带走,不过濮宁一口答应说,不用担心,在穗城,有聂礼斌作苦力,到了米国,她也能叫那边的同学到机场去接机,再多的东西,都会有年轻的小伙子给包了。
母亲是连声的感谢濮宁对我的照顾,濮宁却得意地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回该知道跟我一起走的好处吧,要不,你到了那边,两眼一抹黑,没我这老油条在,看你怎么办!”
对于这种最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我不想再多说,只是笑言道:“行,我以后就跟着你混,请多多关照!”
最后大家都笑成了一团,因为濮宁的活泼,冲淡了很多离愁的滋味,在离开前的一天晚上,母亲把叮嘱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耳朵都要起茧了,我还是认真地答应着,“我已经记住了,放心吧,妈!”
在房间里,我拿着手机一直在屏膜上打字,“我明天就离开穗城,我会跟过去的事情,划上一个句号,再重新开始,你也会忘了我吗?”
这三十多个字,我反反复复地打,又忍不住在发送前删掉,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告诉他一声,我要离开了,只是到了最后,我又不敢。
那样高冷的一个人,大概早已经把我忘了吧。
就在我不停的纠结时,我先收到了晓波的微信,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要离开的事情,却不愿意跟我见一面,说一声道别,只通过这冰冷的屏膜,传递着离别的祝福。
晓波的信息发完没有多久,李忆的微信也来了,“恭喜你再次获得出国留学的机会,这是你四年前就该做的事,今天才做也不晚。”
我看着信息,想了一下然后问:“这是你的真心话?”
“不是,晓波说的,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这次出去,还会回来吗?”李忆回复。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我想换一个环境,换一种活法,过去的一年里,穗城留给我太多的悲伤的记忆了。”
过了良久,就在我快要睡着时,李忆的信息再次传来,“这样也好,大家都能轻松些,提前告诉你一件事,晓波准备在十月订婚,新娘是孙丽莎。”
我被这信息炸得从床上弹起来,直接拔通了语音电话:“孙丽莎是谁?齐天财务科,我认识的那女孩?”
李忆似乎也难受得很,声音听起来沉重吃力,“是的,就是她,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随她母亲姓。”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在齐天时,李超明总是让这女孩跟在我身边,做我的助手,原来是早有目的。
飞机直插云霄,我看着窗外的白云,突然间觉得这座城市里,我真的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如果我在米国能混出个人样来,大概也会像沈濮宁那样,考虑把父母也接过去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