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晴斜睨他一眼,沉着开口:“年龄在35~45岁,个性固执,中等身高偏胖。因个性固执且愿意钻牛角尖的缘故,没有朋友……”
裴启泽听着她的话,脸色越发难堪,急声打断:“你别再说了,王琛他是不会这么对我的,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了,他怎么会为了区区两百万而绑架我的儿子!”
“他曾以房子抵押向银行贷款了二百万。”
裴启泽面如死灰,顿时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的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对王琛种种好与不好。
待他平静下来,询问:“现在要怎么做?”
裴启泽浑身湿透,此刻半干黏在身上,不算短的发丝贴在头上,好像街边的流浪汉。
“以什么方式把二百万给对方?”她问。
“信上留了一个地址给我,我查了地址是中山路,那片最近在拆迁,没有人居住。”
“准备好两百万,接下来的时间他会联系你。”她将手机收进口袋中,唇角挂着浅浅的弧度。
熟人作案,且漏洞百出的绑架,无论是阿姨还是王琛都参与作案。此刻最着急的人应该是王琛,拿不到两百万,唯一的房子会被银行进行拍卖。
妻子和孩子已经离开,他唯一的希望全部压在裴启泽的孩子身上。
裴启泽脸色阴沉,眸光中掩饰不住的复杂情绪。
中午还没有等来电话,裴启泽回房间换衣服。
苏白晴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打发时间。
没一会儿的功夫裴启泽从房间中出来,换了一身灰色的休闲装。下巴上的胡茬被整理干净,少了那份沧桑,多了一份的精明和睿智。
苏白晴突然想到一句话,果然人靠衣装。
十二点刚过,裴启泽的电话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拖着。”她低声说着。
裴启泽点头,接了电话:“你是谁?”
电话那头嘈杂了片刻,沙哑的嗓音传来:“你儿子在我手上,准备好两百万,八点之前给我,不然你儿子……”他倏然笑了,带着几分的阴森。
裴启泽脸色大变,急忙说着:“好,你先被激动,两百万我一定会给你。但是你也知道,两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又是春节期间,我需要点时间准备。”
苏白晴记住号码,发给林良,让其查询。
“我给了你时间,尽快准备,你知道这个后果的。”
电话被挂断。
林良的短信发来,号码被加密过,查询不到所在的位置和个人信息。
苏白晴皱眉。
“他告诉我八点让我把两百万用快递邮寄。”裴启泽把手机递给苏白晴,沉声说着。
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中闪烁着丝丝的兴味。
漏洞百出的绑架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晚上八点,门铃被敲响。
裴启泽扫了一眼苏白晴,而后去开门。
快递员戴着帽子,低垂着头,拿出快递单。
裴启泽按照着信息上填写单号,将箱子递给快递员。
快递员出门,裴启泽一脸焦急的问:“就让他这么走了?那我儿子怎么办?”
“等。”苏白晴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现在八点多了,钱已经拿出去了,我儿子还没有回来,你让我怎么等?”裴启泽脸色阴沉的质问:“那个快递员肯定和王琛有关系,刚刚就应该把他拿下的。”
苏白晴轻笑了一声问:“抓住他然后呢,你儿子在哪能问出来吗?”
纵然知道快递员和这起绑架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万一这个期间裴启泽的儿子被撕票,谁能够担起这个责任?
裴启泽胸膛一起一伏,脸色越发难堪:“一旦我把钱交出去了,我儿子的境况就越危险了。”
对方已经拿到他所想要的,那他儿子对对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话音刚落,裴启泽的电话又响了。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是:中山路。
苏白晴眉宇微蹙,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电话通知:“盯紧快递员。”
裴启泽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苏白晴已经夺门而出。
已是傍晚,路面上除却还为来得及清理的积雪,剩余拆迁而遗留下来的砖头与瓦片,还有一地的废墟。
拆迁的施工队即便是过年的日子,没有假期,仍在忙碌的工作着。
苏白晴一处一处的寻找着,仍是找不到孩子的身影。
她在雪地中奔跑着,因运动之下而猛烈的喘息着。匆忙跑出门,帽子都未来得及戴,小脸被冻得惨白。
口中呼出的热气遇到寒冷的气温而化作缕缕的白烟。
裴启泽紧随其后赶来,脸色越发的阴沉。低声抱怨着:“安安究竟被放在哪里了?他要的两百万我已经给了,我儿子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苏白晴双手撑着膝盖,一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此刻也漫上了一层的烟雾。
这里已经拆迁一段时间了,王琛会把孩子放在哪里?
为什么一定要在八点之前?
八点和孩子被放在哪里,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远处的钟声突然响起,带着隆重而森远。
苏白晴直起身子,目光看了过去。
远处一栋钟楼直插入云霄,钟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她扫了一眼时间,刚好是九点钟。
按照常理来说,钟声应该是在午夜才会被敲响,怎么会……
她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白晴突然的问话让裴启泽有些诧异,随即回应说着:“大年初二啊!”
不是特殊的日子,敲响这钟声是代表着什么特殊的含义?
她脸色惨白,大脑中一片混乱。
孩子就在这中山路的某一处,可时间越是紧迫,她就越是想不通。
对方要裴启泽以快递的形式将两百万邮走,目的是不为了和裴启泽有正面的交流。可为什么一定要在八点钟交易,孩子为什么被放在中山路?
苏白晴恍然大悟,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流淌着汗水。来不及解释,急忙说着:“马上让施工队停止拆迁,不要让铲车运行了。”
“铲车是无人驾驶的,不到设定的时间是不会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