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霖的语气带着三分的不悦和七分的质问。
秦思知晓靳霖的脾气秉性,自然也知道他是动怒了。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摇晃着酒杯说着:“哥儿们这可是为了帮你,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拿下手。”
他就算再坏,再纨绔,也不至于去灌一个女人的酒。只不过一想到靳霖那个榆木脑袋,追个姑娘费尽了力气,就好心帮个忙。
苏白晴头埋在他的胸膛,长发遮挡住了脸颊,濡湿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口。
靳霖目光闪烁了下,收紧手臂生怕苏白晴会滑下去。
“如果想,我有无数种生米煮成熟饭的实施方案。但我不想,因我舍不得。”薄唇轻启,沉声说着。
他与苏白晴隔门相对,每天朝夕相处。
但凡他想做,这生米也熟了,可他不想。
如果知道秦思是抱着这种想法,他断然不会让苏白晴喝酒,他珍视的姑娘,怎能因那龌龊的想法而受酒精的折磨。
秦思眯着眼看靳霖,他有些看不懂靳霖了。
“霖少,你认真的?”
靳霖站起身,将苏白晴牢牢护在怀中。
对苏白晴认真吗?前所未有的认真。有一种终于找回曾遗失肋骨的归属,时时刻刻想要通同她在一起。
关于后半生的计划,有苏白晴的参与……
但这些,没必要和任何人讲,没人会懂他的心情。
醉了酒的苏白晴窝在他的怀里,头颅撞在他的胸膛,那一下就撞进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靳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白皙的小脸潮红一片,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见苏白晴安静,关了灯离开房间。
房间里昏暗,一双眼睛倏然睁开,在昏暗之中彰显格外清明和狡黠。
靳霖刚刚安顿好苏白晴,秦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无奈他又下去。
推杯换盏到天明才回房间。
“不是说不回来,怎么又跑回来了?”秦思斜靠着沙发,询问。
靳霖站在窗边,慵懒的吞云吐雾,倏然问:“十年前的案子你还记得多少?”
秦思动作顿时僵硬,诧异的看他:“那个案子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怎么突然提起来?”
他摇头,沉声说着:“从未结束。”
那个人如同魑魅魍魉一般阴魂不散,到处播种罪恶的种子。
“那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查案还是……”秦思吞咽着口水,手指着紧关着的门。
靳霖深吸一口,将烟头扔进烟灰缸里。胸腔涨疼,沉思片刻说着:“那个案子牵扯了太多,不方便透露。”
秦思点头,没有询问。
“十年前的案子你有牵扯,我担心……”靳霖欲言又止。
秦思笑了笑,说着:“大不了以后我出门多带几个保镖,排面更大。倒是你,脑袋一定要别稳了,我结婚时还准备让你做伴郎呢。”
靳霖笑:“也许你会先准备做我的伴郎。”
正聊着,房间的门被打开。苏白晴穿着素色的毛衣,揉着眼睛出门,似乎还有点没睡醒的样子。
靳霖将窗关好,快步走过去,轻声询问:“吵到你了?”
苏白晴摇头:“你才回来?”
靳霖点头,秦思笑着调侃:“霖少体力好,往年可是连喝三天三夜都没事的。”
这点苏白晴倒是不怀疑,靳霖酒量好。
第一次见他时就满身的烟酒气。
靳霖蹙眉,还未发作秦思就急忙离开了。
“那个图案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含义?”苏白晴望着他漆黑的眼,询问。
靳霖眉心微蹙,随即点头:“不用多想,我会解决。”
“十年前的什么案子?”她继续追问。
他目光闪烁,面上的表情变得复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苏白晴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梁富用木头摆的那个图案代表了什么含义,靳霖清楚,但她不清楚。
她更不相信靳霖的说辞,没有任何含义的图案,靳霖为什么还要留在卷宗里?
还是说,他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沉默了片刻,靳霖说着:“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
他的嗓音低沉,语气中满是沉重。
苏白晴仍淡然看着他,轻声说着:“可我已经牵扯进来了,就不会有摘干净关系的那一刻。”
靳霖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这条道路他太孤独了,渴望有人会陪伴。可是当真有人陪伴那刻,他反而后悔了。
因他的孤独会有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早知道这样,他宁愿一路孤独下去……
“林良说你回来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她垂下眼睑,毫无预兆的问。
“家里的事?”他佯装不知情。
“你今年二十九了。”她提醒。
靳霖弯腰,鹰眼审视着她面上的表情,调侃着:“担心我会移情别恋还是?”
苏白晴直视他的目光,低声说着:“不担心。你说同等智商的人会相互吸引,在你眼里我的智商如同负数,还有哪个姑娘能够入了你的眼。”
即便有,她怎么甘心会松手。
靳霖愣了一下,没想过她会记得他曾在气头上所说的话。弯了弯唇角,说着:“总算有自知之明。”
洗漱过后两人下楼去吃饭。
秦思准备的车在楼下。
她问:“去哪里?”
靳霖扫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着:“媳妇总是要去见公婆的。”
他的嗓音压的很低,带着一份旖旎的味道。
苏白晴没来由红了脸,偏头看向窗外。
低沉的嗓音再度传了过来,轻声叮咛着:“我家人个性大多不太好相处,如果说了什么,你不用理会。”
苏白晴察觉到靳霖语气中的担忧,为什么?
她是去见他的家人,为什么他会这样紧张和担忧。
不过见过靳霖难相处的个性,自然也猜的出来他家人的个性。
汽车行驶了近一小时,终于停下。
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区,四周群山环绕,风景优美。
门口还站着两个守卫,见是靳霖,站直了身子敬礼。
“深藏不露。”苏白晴扫了他一眼,说着。
靳霖笑了笑,解释说着:“我奶奶曾经是军官,年轻时得罪了不少人,也立下赫赫战功。即便现在退了,但上面担心会有仇家复仇,所以才会安排了这个住处。”
“你奶奶一定不想让你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曾经历过这些危险,怎会舍得让家人再一次经历?
靳霖倏然笑了:“不,她是家里唯一支持我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