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盯着照片,额头不禁沁出汗水来。
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学生,却也对那起连环杀人案印象深刻。
可怕的不是案件中死了多少人,而是那起案件中带来的巨大影响,哪怕现在想想仍心有余悸。
更有甚者说过,那是恶魔在作案,想要把所有人都扯进地狱的深渊中。
而靳霖的出现就是人民心中的大英雄,将恶魔关在地狱的深渊。
如今告诉他,恶魔再度出现了……
林桑吞咽着口水,将照片推回去,厉声说着:“靳霖,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帮苏白晴解脱嫌疑了。她既然杀了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和小白无关,凶手是冲着我来的。”靳霖坐直身子,沉声开口。
林桑皱眉,显然不相信靳霖的说辞。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靳霖抬眼,幽深的眼盯着他。
靳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是第一次见到靳霖低头。他轻咳一声,开口:“齐局那边已经下了命令,即便不对苏白晴进行审问,也要将她控制起来,以免她有任何行凶的可能性。”
“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我会看着她。”
得到靳霖的承诺,林桑点头。
靳霖扫了一眼时间,起身要离开,林桑叫住他:“靳霖,你变了。”
靳霖停住脚步,并未回头。
林桑继续说道:“以前的你从不低头,苏白晴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护着她?”
提到苏白晴,他唇角轻微上扬。
有些人一生孤寂,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没有半点人情味。
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可遇到了苏白晴之后,他总算体会到了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是什么体验。心里装着一个人,年年月月,分分秒秒都在思念。恨不得倾其所有为她,想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给她。
在她面前,他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仿若失去言语。
他不懂爱情,更不懂爱。
苏白晴就是他的爱情。
所以为她做任何,都甘之如饴。
“你不懂,”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平缓:“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人,见到她那一刻感到胸口痛。恭喜你,找到了上辈子被你遗失的肋骨。”
林桑半知半解的听着靳霖说的话,思绪越发混乱。回过神时,靳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靳霖打开房间的门,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水,而床上躺着的人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心中“咯噔!”一下,浴室里没有,阳台没有……
额头沁满细密的汗珠,破门而出。
迎面走过来一人,扬了扬手上的袋子,轻声开口:“靳霖,我买了炒米粉,要不要一起吃?”
靳霖紧绷的神经霎时放下,问:“什么时候出的门?”
苏白晴提着袋子走进去,淡然说着:“房间里太闷了,就想出去走走。听前台说后街是小吃街我里过去转转,你看这么多吃的。还有生煎包和特色……”
靳霖倚靠在门口,锐利的眼盯着她,沉声开口:“乔燃,你的把戏玩够了吗?”
她手上动作微停顿,缓慢抬头看着他,笑着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的演技太烂,不用演了。”他冷声开口。
她面上的笑意更甚了,只是望着他,却没有说话。
靳霖看着笑靥如花的她,胸口隐隐作痛。
苏白晴从未有过这样明媚的笑……
他收敛心神,缓慢开口:“小白喜欢米色,不喜欢吃带馅料的东西,不喜欢热闹。她眼睛里的我,是我最好看的时候。”
她斜斜靠在沙发上,明亮的眼打量着靳霖:“怎么?想要抓我吗?”
颀长的身子站在门口,幽深的眼从始至终盯着她,却未说话。
没有得到靳霖的回应,她笑的更甚,眯着眼说着:“你能体会我的烦闷吗?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我最厌倦的人,我多想让她永远出不来,永远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轻柔的声线带着一份阴狠,让人感到胆颤。
“你只是小白在受到刺激之下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该消失的人是你不是她。”靳霖冷漠开口。
她皱眉,眉宇间一闪即逝的阴霾。缓慢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中,踱步走向靳霖。
“你最爱的人双手沾满了鲜血,即便你不在意,可外人呢?他们会怎么认为?一定会想是你在包庇她犯罪,她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良心的不安和自我谴责之中。”她凑近靳霖,说着:“要么你杀了我,连带着她一起。要么我一直生活在她的身体里,感受着生命在我手中逐渐消失的瞬间。鲜血涌冒出的那一刻,滚烫的血液,挣扎的动作,抽搐的身体。”
她舔舐着唇角,似乎是在回味着那份美好:“只有感到生命的流逝,才会让我找到存在意义……”
靳霖眉心紧蹙,大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脖颈,几乎是咬牙切齿开口:“你最后老实一点,否则!”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脖子上的手力度逐渐收紧,她面上没有半分的痛苦,反而笑靥如花。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继续凑近他。
“想要杀了我?那你就动手吧,连带着她一起,让我们一起坠入地狱的深渊,那才是我真正的向往。”
靳霖闭了闭眼,松开手,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白皙的颈项上留下一圈红印,她的皮肤如雪一般洁白,那片红痕格外触目惊心,也让他心疼。
“安分点。”他冷脸呵斥。
她嗤笑了一声,正想反驳什么。脸色顿时大变,双手捂着头,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痛楚。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时而清澈,时而狡黠。
她跌坐在地板上,喉咙里发出粗噶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喑哑。
“靳霖,我疼。”细小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还有无助。
靳霖喉结上下滑动着,牢牢护着她:“我在,有我在。”
怀里的人仍在挣扎着,汗水打湿了衣服。
许久平复下来,皎洁的小脸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娇小的身子平躺在床上,睡梦中仍眉心紧蹙。
宽厚的大手攥着她的小手,喑哑开口:“小白,怎么做我才能护你周全?”